一念至此，弄影俯下身子，去亲吻狄萧宽阔的胸膛。狄萧也抱着他，轻柔的，似乎是觉得眼前这具绝美、却又柔弱的身子，经不起太过用力的触碰一般。
嗅着狄萧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弄影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溪谷旁。少年灿烂的笑容，飞瀑飞溅出来的水珠，都在阳光下明丽成耀眼的一片，看的让人一阵阵的眩晕。
似乎是眷恋上了他身子的温暖，弄影双眸闭着，睫毛却在微微颤动。他的吻细密绵长，香软的舌尖有些生涩的挑拨着狄萧的上半身，一点一点的向下移动。
看着这朝思暮想的人儿，在自己身上的温柔，狄萧只觉的，自己似乎是堕入了幻境。下意识的去想，不知这样的梦，要用什么条件来换。余下的生命么？那也足够了吧。
心，就这么简单的柔软下去。可是身子，却是滚烫的。
这么多年了，他不知找了养了多少人，用来发泄自己的欲望，来满足自己的幻想。一遍遍的灌醉自己，然后又将床上的小倌，当做是弄影来缠绵。起初，这的确不失为用于慰藉的极好的方法。但慢慢的，这身子，却跟随自己的心一样，一同麻木下来。所有的动作，都仿似机械着，只是生硬的做着，什么快感都感觉不到。甚至，下身的快感，只会让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纠的生疼。
狄萧忽然想起十六，那个清冷、漂亮的男孩子，不知他现在如何了。他若果真是皇上的人，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如果不是的话……那个男孩子又会如何？会死么？那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狄萧为何会喜欢上十六呢？恐怕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只是隐约间觉得，十六的身上，有些弄影的影子。就算是再怎么卖力的服侍着狄萧，十六的眉，都是不经意的皱着。那种隐忍的表情，那种藏匿住的羞怒，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弄影。让他欣喜，让他心疼。
感觉到温暖的鼻息在自己的胯间流连，狄萧的身子微微一颤。回过神来，他见弄影正在含羞的瞥着那处，小口微张着，头就慢慢的低下。
狄萧知道弄影想要做什么，他的心中一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坐起了身子，道：“你若是不想，就不必。”
弄影红着脸，轻咬下唇，也不言语。
狄萧明白，弄影之所以如此做，是觉得对自己有愧，以此作为补偿罢了。他又何尝为男人做过这样的事情？怎能心甘情愿？
微微一笑，狄萧环着弄影的腰，将他抱到自己身前，让他单薄的背靠上自己的胸膛。昂扬的欲望抵上弄影的背，弄影身子轻颤，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猫。
狄萧知道，自己原来的所作所为，给弄影留下了太深的伤害，所以弄影才会如此害怕。他心中一痛，微微叹息。
“对不起。”狄萧亲吻着弄影的脸颊，在他耳边吹气。
“没……”弄影刚刚张嘴，狄萧的舌便灵活的滑入其中，彷如游龙一般擒住了弄影的舌，卖力的吸吮起来。
弄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眩晕，一时间竟忘了反抗。慢慢的，他也有些迷恋上了这种感觉，开始生涩的回应起来，身子也不安分的忸怩着。这一轻扭，正好让狄萧的欲望在他光华的背上摩擦，狄萧的喉咙中传出一声低吼，额上隐隐出了细汗。
在别人身上，狄萧早已变得麻木。但眼前，就是这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又怎能经得起如此挑逗。一时间，忍耐的十分辛苦。
同是男人，弄影自然知晓忍耐的痛苦，他有些不忍的看向狄萧，扭了扭腰，似乎是在期待着狄萧的进入。
狄萧害怕，自己会像六年前那样，把弄影弄疼。于是乎，只是强挤出一个笑容，向着弄影摇了摇头。
“啊！”弄影还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分身已经被狄萧握在手中，想要阻挡却已无力，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狄萧用左手搬过弄影的头，低首擒住他的唇，右手就极富技巧性的套弄起弄影的分身来。
“呜——呜！”弄影下意识的拱起背脊，整个身子和脖颈画成一道漂亮的曲线。他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从未有过的快感让他陷入迷乱。狄萧那灵活的舌，在他的口腔中肆意的侵犯着，狂乱中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
弄影只觉得，快感就要将他弄疯了，他本能的扭动的腰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摩擦着狄萧的阳物。
狄萧也不去管自己的欲望，由着他慢慢的胀大。右手不断的套弄着弄影的分身，不急不躁的温柔，生怕将弄影弄疼一分。隐忍的痛苦让他额上的汗珠滴落，一滴滴的，打在弄影的脸上。
“啊！”终于，弄影喷薄而出。就如同积攒了几年的情愫，也在这时曝露在狄萧眼前。
弄影无力的靠在狄萧身上喘息，脸上的潮红未退。他颤抖着睁开了双眸，瞧见狄萧额上的汗珠和那隐忍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翻身爬在了床上，道了声“你来。”
狄萧伸出颤抖的手，摸着这副完美无瑕的身子。因为方才的高潮，弄影的身上还带着淡红色，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更像是致命的魅惑。喉咙干涩的要命，胯下的欲望更是无法忍耐，几乎将他逼疯。
“我怕你疼。”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狄萧说出这句话。
“不怕的。”弄影侧过头看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狄萧再也忍耐不了，转而跪坐在弄影的两腿间，开始温柔的按摩，打开弄影的身子。
弄影只觉得，狄萧炙热的鼻息喷薄在自己的股间，弄得他痒腻，却也让他觉得心安。身子在他的按摩下边的放松下来，弄影轻轻扭了扭腰肢示意狄萧。
“要是疼，你就说，我立刻就停下。”抵住弄影的身子，狄萧犹是怜惜的道。
“嗯。”或许是因为羞怯，弄影不去看他，只是将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狄萧动作轻柔的滑进去，一直等到弄影适应了疼痛，自己开始扭动起腰肢后，他才轻轻的动作起来。
床上的二人忽然都在想，如果六年前的那夜，二人是这个样子，那如今，又会是如何？
晨光渐浓，沉重的夜色总算是过去了。但血腥毕竟是血腥，哪里会因为阳光的出现而散去。
第七章离亭燕
弄影几乎是瘫软在狄萧身上的，脸上的春潮尚未退却。
狄萧斜靠着床沿坐着，伸手抚着弄影的青丝，望向他的眼眸中尽是温柔。
“你留下么？还是……”弄影不去看他，仿似痴痴的问着。
狄萧缓缓摇头，俯首在弄影面颊上轻吻，道：“我得出城。城外还有我二十万的军队，若是能够使用的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弄影闻言，抬头看向狄萧，微微冷笑，道：“你骗我就罢了！骗自己作甚？皇上又不是傻子。尹逸痕的血军就在城外，你那二十万军队，还和你有关系么？”
“你倒是看得通透。”狄萧轻轻一笑，倒也不加否认。
“想不知道也难！”弄影重新软在狄萧怀里，“我这里往来的，尽是高官富豪。
就算你不想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朝中事，也往你耳朵里钻！”
狄萧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委屈你了。”
弄影笑着摇头，不说什么。
房中陷入一片沉寂，香案上的烛光闪了几下，终究还是灭了，但房中的光亮却还是那般。天已亮了，亮的透彻，亮的清明。
弄影又等了片刻，见狄萧仍是不语，不禁蹙眉问道：“你还是要走？”
狄萧默然，点了点头。
自嘲的笑了笑，弄影克制着自己那副极不情愿离开狄萧的身子，悠然而立。不怎么明丽的光线洒在他羸弱的胴体上，让人看得心疼。不经意的，狄萧也微微皱了皱眉。
弄影也不说话，面上还是那微笑的样子。他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拾了，散漫的穿在身上。腰间衣带柔柔的一系，单薄的胸脯上，还露出着一抹雪白。头发也不系起，只是随手捋了捋，就散在脑后。随意的在香案旁斜坐了，宽袍大袖飘然一摆，葇夷便从袖口显出，仿似拈花一般，去拿案上的一杯凉茶。
晨光从的身后倾洒进来，恍惚着勾勒出这绝美的影子，又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雾，美丽的像是谪仙的悠游。
不知怎么着，狄萧看着这美景，心却愈加疼了起来。他暗暗咬了咬牙，终是起身穿衣，不发一言。
弄影笑眯眯的看着，就好似逝去的这几年。
只是微笑的看着座上客的嬉笑怒骂，看着千醉楼折射出的、人世间的纷纷扰扰。或许，有的时候，他也会在月夜提上一壶清酒，对月独酌。醉了、哭了、睡了，醒来之后，便已是天明。
天明之后呢？他便还是他。那个千醉楼的老板，那个世人争相一睹美貌的老板。
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呢？
既然天亮了，酒醒了，又何必再装醉下去？反正只是梦境罢了，只不过，这次的梦更加真实一些而已。
庄生晓梦，弄影也已经分不清了。醉和醒，到底，哪一个才是梦。
痴痴地笑着，面上正是这几年间，从未褪去的笑颜。
狄萧几乎是颤抖着双手，为自己穿上衣服的。系腰间玉带的过程，正正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不敢再去看弄影，他一步步的向门口迈着。是想快些离开，还是想借口流连，他自己怕是也说不清。
开门的声响一直都不会变，可不知怎么着，在二人听来，今日的开门声，尤其刺耳。
不过是这么短的距离，狄萧竟已走出了一身汗。他还是在门口顿住，低着头，道了声“我走了。”
弄影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看着那个背影，他千万次的想要起身，从后面将他抱住。
那又怎么样呢？几万次的冲动，终化作春灰一缕，缥缈间便吹散了。
“嗯。”弄影低低的应了一声。
狄萧的身子一颤，他死死的咬住牙根，不让自己回头。他怕，若是再看一眼他的容颜，他的心就会软了。他会走不动的！会再也走不动的！他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只会连累弄影！只会让弄影受到那不应承受的苦！
既然是苦，那自己一人去担就够了。这夜的缠绵，就用剩下的生命去换吧。
狠狠的迈出一步，落在地上却是轻飘飘的。
还带着血迹的衣袍，终究消失在视野里。弄影扬了扬嘴角，想让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一些。
施施然的立了，身子却好像空荡荡，仿佛整个生命都被抽走一般。笑着去关自己的门，依依呀呀的声音，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