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角瞥了瞥犹自四脚朝天的刘德，祥七平静的应下。
——“他要走？”
狄府书房之中，只有狄萧和莫问天两个人。狄萧穿着一件舒适的袍子，脸上的神情，却是一脸的疲惫。
莫问天的神色也不复往昔那样平静，看着狄萧的脸上，隐隐约约的透露着几分怜惜。
“什么时候走？他有没有说过，让我去看看他？”狄萧投向莫问天的目光中，显露着期冀，“或者，他来看看我……”说出后一句话的时候，狄萧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自嘲。
是啊，怎么可能呢？他那么恨我，又怎么可能亲自前来看我？只要让我见见他，哪怕就一眼，就说一句话，我也满足了！
可是心底里，总有那么一分的期冀，看向莫问天的目光里，隐隐的闪烁着光芒。
莫问天心中一痛，心道：“长痛不如短痛！照实说了吧！”
一念至此，莫问天缓缓的摇头。
只是那一瞬，莫问天看到狄萧转变。
那本存在眸子里的光芒，倏然消失。那目光也变得没落，失去了光彩。就这样一点一点，宛若看着一朵原本美绝的花，在你眼中一点点的枯萎，凋零。而你，就那么看着，只能那么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
整个书房沉闷而狰狞，仿佛死神正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舞蹈。
最终，狄萧的双眼变成赤红的一片。他疲倦的摆了摆手，平静的说了句“我累了！”。
莫问天分明看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狄萧的额前多了几丝白发。就那样，轻柔的做着无风舞，美丽中缱绻着哀愁。
既然无法释怀，那就不如一刀割断。
就这样，仿若拿着一柄尖刀，朝着心口刺入。血液迸出的那一刻，追随着伤痛流出的，是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疼痛。
莫问天离开之后，狄萧便静静在房中坐着，直至书房中一片黑暗。
缓缓的站起，身上的每一处骨骼都在鸣叫。
漠然的从书房走出，漠然的走向后院，漠然踹开十六的房门。
十六原在换衣服，并没有人通知他，狄萧今晚会来。他本想早些休息，以应付明晚将要发生的事。
但狄萧就那样踹门而入，一声不发的将十六扔到了床上，粗鲁的撕去他的衣服。
十六下意识的挣扎，无意间对上狄萧的双眸时，竟让他在瞬间怔住。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那么痛苦，那么压抑，仿似是整个身躯已经被片片撕裂。可是，就这样，明明撕裂了，却还要继续活着。活的苟延残喘，活的行尸走肉。
看着那样的目光，十六只觉得，自己仿似在一瞬间，触碰到了什么。年纪还小的他，仿佛在狄萧的目光中懂得了，什么叫爱，什么叫情。
然后，就那样，下意识的想起尹逸痕，想起在无忧堂时，那一夜的温存。
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会不会，也成了这个样子？
微微一笑，十六索性放任狄萧在自己身上折腾。
快感袭来，却不知，能不能打散心中的苦楚。
“弄影……”
第三十四章有关慕容涵的密报
“这是什么意思？”紫宸殿上，皇上手持着暗鹰最新的密报，虽然在极力的压制，但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呃……”祥七显然是已经知晓了密报上的内容，脸色也有些尴尬，道：“奴婢之前领了陛下的命令，派暗鹰去调查慕容涵……如今，陛下手中所拿的，自然是有关慕容涵的资料。”
“这个朕自然看得出来！”皇上白了祥七一眼，没好气的道。
又上下打量了手中的密报一番，皇上伸出手指，指着其中的一行，道：“这上面说，慕容涵的生母是一个妓院里的清倌？还说，这个清倌，二十年前，是被尹逸痕买下的？”
“呃……”祥七沉吟了一下，不去抬头看皇上的脸色，只是道：“暗鹰所查之事，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错误……”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生性端正、不苟言笑的尹大将军，怎么还做过这种事情？”皇上眨了眨眼睛，凤目一眯，脸上流露出一丝坏笑，口气破有些戏谑的道：“也是，二十年前，尹将军不过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人！年轻人嘛，有的时候，总会有些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