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张怀一真的亲自出手,公子的病没准真的有救。”罗先生喃喃道。
“真的!”夜璃几乎蹦了起来,他激动的抓住罗先生的袖子,道:“罗先生,那我们还等什么!那位神医住在何处?我们快启程去找他啊!”
罗先生满脸苦笑,摇头道:“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找到他的话,我们又何必在此耽误这么多年?”
“罗先生的意思是……”夜璃的神情一下子跌落,“您也找不到他了?”
虽然不想打破夜璃的美梦,但罗先生也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我们派人去找!大江南北,总是能够找的着的吧!”夜璃双眉紧皱,望向罗先生的脸,满目的紧张。
“老夫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这么久……”夜璃身子一软,几乎瘫软到了地上,他苦笑着摇头,“一个人,若是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那岂不是说……”
罗先生不忍断了夜璃的念想,当然,他也不想断了自己的,于是便道:“能派人,就找找吧。总比什么都做不了,强得多。”
夜璃点了点头,神色中却已经没有了期冀。
“往后,能控制就控制着些,千万不要再让公子过于激动了!”罗先生吩咐道。
夜璃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道:“罗先生,您原来不是说过,骊山那边的温汤气候适合公子养病么?公子现在已经无事,可以离开,我们是不是尽快的过去?”
“公子在京中的事情了结了?”罗先生一怔,问道。
“嗯!应该是的!公子白日里,已经向他们辞行了!”
罗先生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道:“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公子的身子太弱,老夫怕他受不得颠簸。再说,骊山的温汤气候虽然好,但那边的药材毕竟不如京师的多。公子刚刚服下续命丹,老夫从未给人服过,也不知道药效到底如何,是否需要别的药物调理。这几日,还是好生呆在京城中,等公子的身子恢复一些了,再做打算!”
夜璃应了下来,又听罗先生道:“这样,你先找着这个房子抓药。老夫再写出一个单据,这几天若是有时间,你就着人将这些药材都买回来,准备带到骊山那边去!”
“嗯!全凭先生吩咐!”夜璃恭声应下。
第三十三章徘徊皇宫。
皇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祥七跟在他身后,在二人之间留下了一步的距离,若即若离,不去打扰到皇上。
二人就这样在宫中闲逛,从日上三竿,到月上梢头。
自从太医院出来的那刻起,皇上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神色淡漠的摸着身边的宫墙,触碰着指尖的一抹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只有一颗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那么分明,却又那么恍惚。
“陛下,夜里风凉,咱们回去吧。”叹了一口气,祥七上前对皇上说道。
皇上的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是刚从梦里惊醒,瞥了瞥已经挂在中天的月,道了声“也好”。
祥七松了一口气,二人便又慢慢的,仿似踱步一般,向着兴龙殿的方向走去。
皇上在宫中转了一整天,从皇宫的东北角转到了御花园,可最终,又回到了太医院的附近。在心底微微苦笑一下,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走出去没有几步,就看到前方有一个不甚清晰的人影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叹息。
皇上微微蹙眉,只觉得这叹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啊!陛下!”原本在原地徘徊的人,也注意到了有人前来,借着月色回首一看,赫然发现竟是皇上的黑袍。
“刘德?”皇上微觉诧异,“大晚上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陛下!奴婢总算是见到陛下了啊!”没有回答皇上的话,刘德反而抱住皇上的腿,大哭了起来。
今日的刘德,不可谓是不悲凉。原本就因为被皇上罢了御马监的职务,而受尽了宫中众人的白眼,今天白日里出去赴宴,还以为能够抱上狄萧这棵大树,算计来算计去,却又被狄萧府上的莫问天莫大管家反算了一头!别说是投靠狄萧了,这么一来,莫问天反而抓住了刘德的把柄!刘德如今可真算的上是身不由己了!
从千醉楼回宫的路,刘德走了很久。他在心中不停地思付,这件事应该如何做。莫问天要他将沐风秘密的弄出宫,还说明晚宫禁之前,会有人在玄青门接应。
沐风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就算被人不知道,他刘德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若不是因为沐风,他会从一个御马监的掌印,被贬成一文不值的小太监?若不是沐风,宫中的齐娘娘,恐怕临死都不能再见皇上一面!若不是沐风,曾经因嫉恨而绑了他的那个混堂司太监,会被皇上二话不说的杖杀?若不是沐风,那个曾经在狱中羞辱过他的狱长,会被皇上事后派人劫杀?
最后这一件事,宫中很少有人知晓,就连沐风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未进宫之前,与自己的家人被关在劫牢之中,那时劫牢的狱长曾经想要侵犯他,却被祥七及时阻止。祥七当时并没有杀那个狱长,只是让他一辈子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但皇上知晓此事后,立即改变了命令,派人将其劫杀。一个小小的狱长,皇上不惜动用了五名御马监的高手,可以想象那个人的死状会有多惨。对此,皇上的解释很简单:朕的东西,怎么能够准许别人染指!
这件事,其他人不清楚,他身为御马监的掌印,亲自完成了这一命令的刘德,又怎么会不清楚?
原本,刘德以为,这只是皇上一时兴起,解决两三个小角色,倒不一定是为了沐风。可是,之后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无他,全都是为了一个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