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拍拍他肩膀很诚恳地说:“年轻人,有事儿别憋在心里啊,你自己解决不了的,可以找人解决嘛!就算旁人不能帮你,说出来总会好一些!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顾子瑾“哗”站起来,握住李主任的手大力地摇:“您说的太好了!”
“啊?”李主任一愣,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
“我觉得您说的实在是太好了!”顾子瑾很严肃地说,“所以我决定找人倾诉一下。我先走了,下班时间要是来不及回来打卡,您看着办哈!”
“……啊?”
顾子瑾腿早就好利索了,这会儿剥了白大褂抓起外套,一溜小跑出了办公室,生怕李主任转过劲来不让他早退。他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想了想决定去找何平。可何平公司在哪儿呢?他从来没去过,也没何平手机号码。他考虑了会儿,直接开车去了迷迭香。
酒吧都晚上才开门,这时候迷迭香的大门关得死死的。看见紧闭的大门,他一拍脑袋骂了声:“草……得,白来了……”
他下车抽了根烟,这段时间被秦赏熏着,他抽烟也多了。一根烟没抽完,一个人蹦跶到他面前,大惊小怪地叫道:“顾医生,这个点你杵在我们店门口干什么啊?找基友也不要大白天找啊!我说,你家里不是有小美人儿了么?我记得那小美人儿脾气可不好,他同意你寻找基友?”
顾子瑾激动地烟屁股都掉地上了,死死攥住人家手泪奔:“赛门!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赛门你妹啊!”李言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气得直跳,“都他妈说过多少遍了!老子不叫赛门!李言!老子叫李言!”
“我知道,我知道的,赛门。”顾子瑾敷衍似的安抚他,“我找你们老板有事儿,你把他手机号码告诉我吧。”
……李言泪奔了,这尼玛都是什么事儿啊!让你丫眼贱!非要看清楚是什么人杵在店门口干什么啊!自取其辱了吧!顾子瑾你丫就是个混蛋呐!
顾子瑾是混蛋,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介意让何平知道他担心的事儿,因为他要透过何平找一个人,找一个他并不想多接触的人。
何平接到顾子瑾电话的时候明显挺吃惊的,可他没说什么,只撂下一句“半小时后到,见面再说”。何平的性子确实变了不少,大概终于解放之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知心好友,顾子瑾也算和他面对过共同困难的,一来二往,就这么热络了起来。
顾子瑾跟着李言从后门进了迷迭香的办公室等何平。李言照着顾子瑾一贯的习惯给顾子瑾泡了杯绿茶。
顾子瑾摆摆手问:“有啤酒么?”
李言一挑眉:“你从来不喝酒的。”
“那就破回例,我今天想喝酒。”顾子瑾咧嘴笑了笑,只是笑容看着有些苦闷。
李言很知趣儿,从来不问多余的事儿,这也是很多客人喜欢他的原因,客人愿意说他就听,客人不愿意说,他从来不八。
何平到迷迭香的时候,顾子瑾已经喝了四罐啤酒了。顾子瑾酒量很一般,四罐啤酒下去已经有些晕了,见到何平傻乎乎地笑:“何总,你来啦?来,喝酒。赛门!给何总来瓶伏特加!”
何平皱了皱眉,朝李言看了一眼,李言很自觉地闪人了。他从自己的酒柜里拿出了瓶金酒,加些汤力水放块冰,端着杯子坐到顾子瑾对面,问:“跟秦赏有关吧。”
顾子瑾突然笑了起来:“咱俩什么时候变成能互吐心声的关系了?我赶脚很微妙啊。”
“我欠你一回,所以不放心大胆地吐吧,不收费。”何平难得有开玩笑的心情,“我这个月遇见过秦赏几次,他是怎么了?脸色难看的跟肿瘤末期病人一样。”
提到秦赏,顾子瑾收敛了笑容,抬头就问何平:“你有商淮电话吧?”
“嗯?”何平眉梢一挑,“怎么想起来要商淮电话?跟商淮有关系?”
顾子瑾摇了摇头:“我只是猜的。我想问商淮点事情,问明白了就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秦赏很少提为什么离开帝都,只隐隐约约提过一次。顾子瑾听得出来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他察觉到话中还有什么重点,只可惜当时没机会问清楚。顾子瑾是个聪明人,跟秦赏相处了那么久已经很了解秦赏了。秦赏不是会因为感情谈崩了就要远走高飞的人,他没那么脆弱。如果不是受了什么特别大的打击,秦赏不会离开帝都的,他生在帝都长在帝都,帝都对于秦赏来说意味着很多很多。有多少人愿意离开家乡?如果不是被逼的没办法。
顾子瑾直觉秦赏这一月的反应跟当初离开帝都有关系。不为什么,秦赏别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了,只缺那段是空白了。空白不可怕,可怕的是空白会扩散会崩坏会毁掉一切。
他跟秦赏的幸福日子才开始呢,怎么能被那段空白搞砸!
☆、八十八、商淮带来的消息
有一种人从来都生活在被别人羡慕中,他们永远不缺乏金钱,永远不缺乏时间,永远不缺乏品味,也永远不缺乏爱慕。商淮觉得以上说的都对,唯独最后一点。他缺一个人的爱慕。全世界,那么多人,他就想得到那一个人的爱慕,哪怕别的人都死光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没有那个人的爱慕,其他人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他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
商淮的春节过得不好也不坏。商家的人本来就不太看重春节,加之常年不在一块儿,家里人能聚齐的日子就算过节,聚不齐过节也不算过节。
今年挺巧的,春节的时候把人聚全了,或许因为今年的麻烦事儿着实多了些。人聚齐了有时候也不大好,有心结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商淮处处不给商丘好脸色看。商丘不是不知道商淮喜欢秦赏,当年他甚至亲自导演了一场戏,就是为了让商淮私心。结果,情人掰了,亲弟弟都不待见他了。商丘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只是每天坐在轮椅里,一脸阴沉。
商淮终究是没办法与商丘整日见面,每次见面他都想痛揍商丘一顿,但看见商丘坐在轮椅里,双腿消瘦,曾经健美的体魄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终日靠酒精度日的废人。都是废人一个了,还跟他计较什么呢?刚过完春节年初三就找借口离了帝都,回S市他的大本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