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赏解开衬衣的扣子,露出精致深陷的锁骨,白皙的胸膛就像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纹理细腻色泽温润,六块腹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瘦削的腰肢,胯上挂了条淡蓝色的牛仔裤,修长的手指搭在皮带口上,右手轻轻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突然,一股寒意袭来,他扭脸一看,商淮正四仰八叉躺在他的床上,伸着脑袋口水滴到了地毯上,浅琥珀色的眼睛放着狼光,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接着床垫的弹力,起跳,一个标准的入水倒插式。
秦赏漫不经心地从裤管里拔出一只腿,伸脚。
“噹!”一声,正中商淮直挺的鼻子。
鼻子何其脆弱?被一脚踩中会怎样悲催?
商淮喷着鼻血滚落在秦赏的脚下,弓着身子弹了两下,幸福地几乎要昏死过去,呢喃着:“啊,秦,你瞧,你还是爱着我的~”
秦赏“啧”了一声,从裤管里拔出另外一只脚,他的脚趾头长得都很好看,骨骼秀硕跟局部模特似的,摊开脚趾头,在商淮的脸上辗转反侧,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啊,我忘记剪脚趾甲了。”
然后,商淮就昏死过去了。
☆、四十三、一百遍啊一百遍
但是商淮明明是在门口昏死过去的,为什么却跑到了浴室的马桶旁边呢?
这个问题要问秦赏。
其实是酱紫的,秦赏脱光了衣服只穿着一条小裤裤在门口踌躇了三秒钟,最后用脚趾头勾着商淮的领带把商淮拖到了马桶旁边。在途中各种天险地势各种困难各种苦难,即使没有天险地势没有困难没有苦难,秦赏也勤勤恳恳地制造天险地势困难和苦难,因为他心情不好么,因为他心情不好的来源是商淮,所以啊商淮你作为一个M要负起责任来呦,人民群众看好你呦~
秦赏裹上雪白的浴袍,顺便在商淮身上擦干净水,然后拿上手机,站在大床旁边打电话。电话不是打给顾子瑾的,是打给酒店总台的。
“请送十卷胶布给我,然后帮我换一下寝具。”
五分钟后寝具和胶布送来了,客房服务人员换了寝具拿着胶布很疑惑:“先生,请问胶布?”
秦赏指了指浴室的门:“里面有只人形蟑螂,麻烦帮我把门贴起来。”
客房服务人员一头的汗:“我们是五星级酒店,不会有蟑螂这种……”
秦赏挥挥手,“贴起来吧,我不会投诉你们酒店的,放心吧。”
客房服务人员在心底咆哮你妹啊人形蟑螂这种生物怎么可能存在啊啊啊啊啊!
“……嗯?”秦赏一撩眼皮,冷冽的眼神好像一把绝对零度的匕首。
“……”客房服务人员泪奔着跑去把浴室门贴得严严实实。
看着新换的寝具,十卷胶布贴死的浴室门,秦赏圆满了,长叹一声栽倒在床上:“顾子瑾,你这个混蛋,你还不充话费啊你!”
秦赏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是黏稠如泥潭一般走不出的过去。
梦的前半段甜蜜的让他恶心真实的让他憎恶,他简直不敢相信梦里的人是他,那几年他就是这么过的?他当初真是疯魔了才会觉得那种日子会一辈子持续下去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梦的后半段是永无止尽的背叛和被背叛,伤害和被伤害,一个谎言套着一个谎言,数不清的谎言织成一张大网,他在网里无处可逃,网越收越紧,他被割伤被分开被肢解,最后变成一滩破碎的肉块、十七八截青色的肠子、污浊的血迹、满地的内脏,头颅在血泊中森森地笑。
这还不够,一道阴森森的影子凄厉叫着嚎着,追着他谩骂他诅咒他——不要脸的贱货!
“啊!”秦赏直直从床上弹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头发。
心脏疯癫乱跳,没有一下在拍子上,秦赏十分怀疑再这么跳下去他会不会心力衰竭而死。他瘫软在床上回忆那个梦,一般人做了噩梦是不愿意去想的,因为越想就越害怕。人这种生物有时候跟鸵鸟挺像的,眼不见为净,噩梦么,不想就过去了吧。
但是秦赏是个拗人,面对真实生活也许他抵抗不了,可一个梦,一个破梦而已,凭什么让他害怕?开什么玩笑!他干不过真实生活所以他逃了,难道他还干不过一个倒霉催的梦?!
叫了早餐先填饱肚子,秦赏窝回床上跟那个倒霉催的梦继续较劲儿,他坚信是因为昨晚没吃东西夜里饿的,不然区区一个小梦怎么能打得到他!
他才回到床上意识变成一把刀狞笑着肢解那个梦,正肢解得高兴呢,浴室的门咚咚直响。
“咦?”深吸气收回刀,秦赏捂着嘴,“我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想了三秒钟,他甩甩头,意识又变成了一把刀,狞笑着挥刀,刚挥了两下,手机响了。
“草,是哪个王八蛋呐!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舒坦了啊!你妹啊,有种站在我面前,老子一定要强奸你一百遍啊一百遍!”秦赏要抓狂了,不解决梦的事情,他拉屎都不安心,这人不是诚心捣乱么?
怒火攻心就忽略了铃声,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啊这个铃声好熟悉啊”,最终还是愤怒占了上风。
“喂!”秦赏口气不善,“你最好祈祷你现在离我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