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边的人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紧紧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赏又一次喝光了酒,努力凝聚着焦点找李言:“再来一杯!”
旁边突然横出来一只手,按住他握酒杯的手,很用力:“你喝得够多了,不要再喝了。”
秦赏转脸看他嘻嘻笑了起来:“你不就希望我喝多吗?喝多了好带我上床?”
那人拧了拧眉毛轻声说:“不要再喝了。”
秦赏瞪着眼不解:“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老子见得多了,一个个巴不得老子喝得不省人事。老子不省人事了不就好上了?”
那人没说话,只是看着秦赏。
秦赏早分不清谁是谁了,又怎么看得清楚他的脸?他嘻嘻笑着说:“不好意思,你白来了,老子有伴儿了。不过老子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个福利吧!”
话音刚落,那人就发现秦赏的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然后两片潮湿火热的嘴唇就贴上了他的。
☆、三十一、下限是没有的
很多人都觉得同志脏乱不自爱,还不是因为社会容不下他们,他们便小心眼地报复社会;还不是因为他们太了解同为男人有哪些劣根性,自己都管不住自己还怎么管得住别人;还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所以把贞操观看得极淡。
不对不对,都不对,以上不适用于此刻的秦赏,此时此刻最重要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喝多了。
四唇相交,沾满酒精味道的吻一下一下波动着他的心弦。说火热,那吻的确是火热的,秦赏热情似火发烫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辗转摩擦。说冰冷,也确实冰冷,秦赏被酒精麻痹的眼睛里流露的只是冷淡。
他拧眉推开了秦赏,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唇。
秦赏满不在乎,用舌头舔舐着嘴唇,眼睛里流光回转,看不出是喜是悲。
“你喝醉了。”他笃定说。
秦赏点头:“我是有点醉了,不然我怎么会选你吻你,我亲爱的老板大人。”
何平的第一反应不是“秦赏没醉”,而是选他吻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走了,老板。”秦赏歪歪扭扭站起来,轻佻地摸了摸何平的脸,“原来你也是gay,我说你平常对我那么热心呢,我一直以为是我敏感了,没想到啊,你真的对我有意思,呵呵,好玩儿,好玩儿。今天既然在这里遇到你,那我是gay你也清楚了,咱们俩把话说清楚吧,说真的,我对你真没意思,以后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了,累。”
他对李言摆摆手:“呦,赛门,我走了,能帮我去外面拦辆车么?”
李言看了看何平,见到何平点头了,他才过去扶秦赏,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都说多少次,我不是赛门!我说你一个人回的了家不?”走到门外了,他才问,“说真的,要不要我替你打电话给顾子瑾?”
“不用!爷精神好着呢!现在就算来五六个爷儿们,爷照样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秦赏横七竖八地走着,拳头胡乱飞舞。
秦赏一瞪眼,瞪得李言骨头都酥了,李言忙说道:“你赶紧的滚吧!再不滚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哼!”秦赏一挑他下巴,“你控制不住自己也得看有能力没有,到时候松了可别找我。”
“所以我才说你快点儿滚吧!我还不想松呢!”李言伸手拦车把这瘟神塞了进去,直接丢了一张红票子给司机,“请安全地送他回家。地址他会告诉你。师傅,你的车牌号我记下了,千万别做多余的事儿啊。”
的哥冷汗津津地开车走了,李言抱着胳膊目送感叹,这人呐,脸蛋长得还是别太漂亮,尤其是同志,太漂亮了容易出事儿。他摇着脑袋往回走,突然僵住了:“哎呦傻逼,他酒钱还没给呢!”
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情人间的吻甜蜜,亲人之间的吻温情,陌生人之间的吻或者麻木不仁或者暗潮涌动。
何平觉得刚才他跟秦赏的吻以上哪一种情况皆不是。他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戏弄?这个词对了,就是被戏弄。
李言进门就见到秦赏的老板同样是他的老板——何平眉头紧锁把玩着酒杯装思想者。
“老板,今天怎么想起来店里了?不是说过年前特别忙不会过来了吗?”李言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坐到何平对面,他现在急需冰水降降温下下火。
何平突然指着面前的空酒杯问:“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杯?”
李言愣了愣:“不记得了,但是应该没醉,我送他的时候他清醒着呢。哎,体力好的人酒量也是好的。”
何平没说话,端着酒杯穿过舞池回到了他的包厢。脑子里有点儿乱,从在酒吧里看见秦赏的那一刻起。何平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开的是什么样的酒吧,是gay吧。他是个正常人,需要适当的发泄,他也是个体面人,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性向,他还是个有钱人,自己弄个这种店再方便不过了。
啊,扯远了。
他捏了捏鼻梁,精神疲惫。他今晚过得不算好,陪老太太吃饭是件愉快而又有压力的事情。去医院看李女士照旧是争锋相对,但是让他感到困惑的是,李女士的脾气好了不少言语也平和了许多,或许是死亡临近使性格改变吧。治疗的效果很不明显,只是在延续李女士的命,虽然李主任一再表示周期结束后会有更好的结果,手术就会更有把握。他是不信的,一个人做的坏事太多命还是短点的好。
然后他就直接来了酒吧,没要小男孩儿陪,甚至没坐自己的包厢,只是在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喝着温水。医生的告诫他听在耳里,不敢太放肆。酒吧里很吵,酒吧里很热闹,酒吧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等他发现的时候,秦赏已经打发走好几波搭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