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叫我来的。”何平在阐述一个事实。
李女士最听不得这种事实，她颤巍巍伸出一只手：“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这是你说的。”何平立刻往门口方向走，“奶奶，我答应你的做到了，我来看过了。我先走了，周末再去看你。”
老太太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只能苦笑看着何平离开。
何平才走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尖叫：“夫人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何平的脚步停住了。不会又是演戏吧？这种戏演多了就没劲了，太腻歪。他往前走了两步，听到病房里面传来一阵乱响。难道这回是来真的了？他顿了顿决定回去看一眼。
就是那一眼坏了事。
李女士真的昏过去了。老太太和阿姨站在一边手足无措，那个医生开始急救。跟着别的医生和护士冲了进去。
何平站在门口想了又想，终于走了进去，轻轻揽住老太太的肩安慰她。
顾子瑾忙得没停还在想，他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怎么演戏的女主角昏倒了？他那颗苦逼的心开始流泪了。为什么每次收尾的都是他？
☆、二十二、小姐，幺一斤游戏币
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惹麻烦的通常是那些不想惹麻烦的人，结婚的通常是那些不想结婚的人，怀孕的人通常是那些不想怀孕的。老天爷好像就是要跟你对着干，咋样，爷看你就是不爽咋样。
躲呗！没种就躲呗！
顾子瑾觉得自己绝对不算一个没种的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是一个有种的人，所以他躲了。急救做好了，看到主治医生回来，他赶紧的交班，风风火火回到办公室换下白大褂准备走。
摊上那么个病人，你态度再好都是白搭，人家就是看你不顺眼，你还得给人低声下气的，这不是找罪受么？更何况他是主刀，又不是主治医生，这些事儿本来就轮不到他管。今天实在是老天爷不开眼把他给涮了。有那闲时间他还想跟秦赏去快快乐乐的二人世界呢，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从职业道德到私人理由，以上一切都是成立的。顾子瑾没半点儿心理负担，笑眯眯地同办公室里的同仁们打了招呼，就打算走。
这还没出门呢，病人家属找上门了。看着病人家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顾子瑾心里那个苦啊，必须去健身了，关键时刻跑不快那怎么成！
何平在办公室里兜了一圈，自在地跟在自己公司似的，最后来到顾子瑾面前，问：“李女士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子瑾直觉自己跟这个人处不来，面上淡淡笑着：“我不是主治医生，你该去问主治医生。”
何平没说话，定定地看了顾子瑾几秒钟，看得顾子瑾都快毛了，才又问：“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既然说到专业问题了，顾子瑾不得不严肃起来，他细细想了一遍，然后斟酌着说：“外科手术说百分之百成功那是蒙人的。李女士的肿瘤属于很少见的高危的一种，发现的时候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成功的几率在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而且还要看术后的恢复情况。”
何平的表现让顾子瑾惊奇，好像李女士不是他的母亲一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平静地继续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动手术合适？”
“越快越好。”顾子瑾回答，“脑部肿瘤恶化起来非常快，而且她今天摔下楼梯伤到了脑部，从核磁共振的结果来看，脑部有淤血，已经压迫到视觉神经了。”虽然李女士很让他蛋疼，可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何平顿了顿，突然问了个很没有礼貌的问题：“你可以吗？”
顾子瑾笑了，这种没礼貌的问题自从他来到人民医院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很有家教的公子哥当着他的面就问出来了。啧啧，果然是血溶于水呀。他很礼貌地摇摇头：“我本人不方便回答。我建议你咨询一下李主任，听说李主任以前是你们何家的私人医生，我想你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何平拧了拧眉，他很不习惯有人这样同他讲话，很不习惯。他努力地压制心中的不快还想再问点什么。
顾子瑾没给他机会，他比了比手表：“不好意思，我下班时间早到了。再见。”
就这样，顾子瑾留给了何平一个背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是很有道理的。顾子瑾看着脾气很好，谁都可以开他玩笑，但是谁都有底线，底线可以无限宽，但是不可以超过。一旦超过，那么，呵呵，他不见得比秦赏要好说话。
何平吃了个鳖，心情自然相当不好。活到三十岁，谁给他吃过鳖？哦，秦赏算一个。不过秦赏在他心里的意义比顾子瑾大得多了，顾子瑾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就敢让他吃鳖？
可是鳖都已经吃了，能怎么样？
秦赏在医院的大门口等顾子瑾，等见着顾子瑾的时候他实在很吃惊。顾子瑾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容。
“怎么了？”他问。
顾子瑾扯出一抹笑：“没什么，碰到个王八蛋，搞得心情有点儿郁闷。哎不说那王八蛋了，走，咱们吃饭去吧。一个肉包子早就被消化了，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羊！”
他既然不想说，秦赏也不勉强。人与人相处要留点儿余地，什么都刨根问底弄清楚了有意思么？
两人打车奔秦赏说的那个地方去。那间东北烧烤好像是挺有名的，的哥一听到“下关”“东北烧烤”这两个关键字，立马就来精神了，一路夸着那家烧烤。秦赏是在北京人，的哥健谈是北京的特色之一，南京的的哥有时候忒沉闷了他不习惯。今天居然碰到一个健谈的的哥他挺开心的，跟的哥从烧烤开始天南海北地瞎聊。顾子瑾难得话变少了，他就是笑眯眯地听着秦赏跟的哥聊。到地方下车了秦赏还有点儿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