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待会儿要去家庭访问。」
幸也靠着墙壁回答时,突然看到聪从眼前经过。他看着幸也和那美的双眼闪过阴暗的光芒,不发一语地走上楼。
还以为他会走靠近鞋柜的楼梯,没想到竟然走自己藏匿的这座楼梯。幸也不甚愉快地看着聪离去的背影。
「喂……你跟通口老师处不好吗?」
确认周遭都没人后,那美压低音量询问。
幸也轻叹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不是那样的,只是之前因为一点事起冲突……」
他不想对那美说太多。不只是那美,他完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跟聪复杂的关系。两人的事要是曝光,很可能让幸也就此身败名裂。
「那我走啰。」
不想让那美有机会再追问,幸也快步走向鞋柜。心脏仍跳得好快。到何时才不用像这样惧怕聪?聪累积已久的怨恨,如今都化成可怕的报复。幸也好想叫聪住手,但罪孽深重的自己不是该甘愿地接受他的惩罚吗?
逃也似的离开学校后,幸也要自己别再想聪的事了。
◇◆◇
谷口家位在学校步行三十分钟之外的地方。
闲静的住宅区内,由于醒目的目标太少,即便对照地图走也很容易迷路。好不容易抵达目的按下门铃时,已经超过傍晚六点。给人中产阶级感觉的谷口家独栋建筑,大门并没有上锁。该不会谷口家正在吃晚餐,他不该在这时候造访。
「……请问是哪位?」
听到谷口母亲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出来,为自己没有白跑一趟松了一口气的幸也立刻回答「我是谷口的导师吉井」。屋内随即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
「很抱歉冒昧来访,但今天彻又请假,我才担心地前来了解状况。」
「咦……他没去学校?「
幸也的话让母亲脸色当场一沉。看样子谷口又跟她说要去上学一早就离家了。
「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彻在不在家,可以请您先等一下吗?」
「咦,好……呃……好的。」
谷口的母亲神情虽困扰,还是勉为其难地打开门请幸也进屋。
幸也表示想到谷口的房间等,母亲便领着他来到二楼的孩子房。谷口的房间整理得相当干净,连一点灰尘也没有,给人一种煞风景的感觉。书架上挤满了全新的参考书和字典,看起来完全没翻开过的书籍,反应了母亲对他的过度期待。
住在这样的房间,谷口会觉得放松吗?这年纪的男孩子看几本漫画,或玩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很正常的,但过度整齐的房间却让幸也有些坐立难安。
「……为什么你就是这么不听话?」
楼下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幸也忍不住挺直背脊。瞬间产生了自己的母亲就在身旁的错觉,后来才想起这里是谷口家。谷口的母亲似乎在怒骂刚才外面回来的儿子,声音大到二楼都听得到。幸也立即走出房间,下楼时还刻意弄出巨大的脚步声。
「你到底要我烦恼到……」
在门口大声叫骂的母亲注意到下楼的幸也,马上沉默下来。
「请别那么生气,我会跟彻好好说的。」
幸也袒护似的笑着制止母亲,接着朝还没有脱鞋子的谷口招招手。谷口面无表情地脱掉鞋子后,默默走上楼。
「抱歉擅自进来你房间。」
当谷口房间只剩他们两人时幸也这么说。谷口瞥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一直……在学校。」
手放在膝上的谷口小声说道。幸也惊讶地瞪大双眼,在书桌旁的床边坐下。他知道该坐在地上比较好,但就是想靠谷口近一点。
「是吗?不过,你却不在教室喔。你究竟去了哪里?」
当幸也这么问,谷口便垂下头。怀疑他在说谎的幸也烦恼着该如何接下去。年纪尚轻的幸也,还不清楚怎么与青春期的少年应对。
「……我在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