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心里诉尽苦痛,有当年与他诀别的痛,还有被软禁宫中的苦,以及一个没有人想得到的大秘密,钧王秉霁是太后生的,奸污她的男人便是先皇。
她被软禁宫中日日通受奸淫之苦,被迫为那人生下一子一女,除了秉霁是她生的,已然薨逝的皇十女永昌公主亦由她所出。
信里还夹了一张薄薄的纸——先皇和皇上寻了几十年不可得的穆宗皇帝遗诏。
看了那封信,暗香震惊了也懂了,懂为什么向泽非过了几十年平静日子,直到此时才说要发兵夺位,可是先皇都驾崩了,新皇对太空太后还算恭敬,此时夺位又有什么用处?
他问了,得到的是向泽非愤怒的回应:
「即便迟,也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为此,向泽非需要很多财力、物力、人力,除了原属他这派的势力外,他并得到钧王的兵力、财力,如今他还需要江湖势力相助。
江湖……这两个字太过陌生,暗香花了点时间才意会过来,向泽非指的是北官敬的势力,意即向泽非希望能得到北官敬相助?
可是,为什么找他?因为北官敬喜欢他吗?
向泽非说求他,求他帮忙。
暗香终于懂了,向泽非打算把他献给北官敬,寻求北官敬的帮助,并且要求他心甘情愿。
他们直接按究竟是什么关系?向泽非竟然能开口要他侍候另一个男人?
……
他去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是因为梅家选择了向泽非吗?在他心里向泽非一直是他的所有?或者……只是自暴自弃?
他自己也不明白。
隔日,他订了最大饭馆里最好的包厢、最上等的客房和酒宴,约了北官敬,请他过来吃顿饭。
然后卸掉脸上的伪装,换上已许久不穿的华美袍服,叫了轿子往活泉去。
在黑昏昏的轿子里,他打开玫瑰脂胭膏,熟练的沾上一点抹在唇上,妩媚春色登时回到他身上,他又成为昔日名满芳周城的小官魁首沐暗香。
向泽非显然曾找过北官敬,北官敬一见他便知他的来意,说: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傻。」
「我一直都是个傻瓜。」暗香如此答道。
酒席刚过一半,暗香便被北官敬抱进怀里,他柔顺没有反抗,任北官敬抚摸他的身躯,努力不去想那有多恶心。
成为妓师之后除了秉毅再没有人碰过他,他原以为再没有人会碰他,没想到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衣衫半褪,他被北官敬抱住内室往锦被上一放,裤子被解下来了,预期该有的却始终没来。
等来的,是北官敬的低语。
「你要真想给我,就别抖成这样。」
暗香紧闭着眼,强忍打从心底泛出的恶心不悦,甚至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你就是了,用不着这个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强了你。」
说完,北官敬转头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床上。
脚步声远去后,暗香慢慢将身体蜷曲成一团,感觉自己死了,心里那块对向泽非的爱慕与冀望全部都死了。
他甚至懦弱的想,如果当年跟秉毅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在秉毅第一次说要他的时候就点头,否则央求秉毅放弃太子之位也好,这么一来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这世上啊对他好的人,就只有秉毅一个人啊。
回苏红楼前,暗香让饭馆的厨子给他做了一份桂花糕,在回程的轿子上一口一口吃掉。
桂花糕很香,但永远不会比秉毅包给他的那份香。
永远不会。
爹啊,儿不孝,终究还是爱上仇人之子,能否看在儿与他相隔遥遥的份上,不记儿过?
您能原谅儿吗?
这事儿后来有个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