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你吗？」再一次，打破沉默的人依旧是诚王。
暗香轻轻点头，露出甜蜜且苦涩的复杂表情。
「他打算替你赎身？」
暗香僵硬的摇头，脑海中浮现向泽非妻子的身影……
「即便如此你还是爱他？」诚王口吻饱含讥讽。
暗香一笑当作回应。
感情多么奇怪，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爱到掏心掏肺的人可能爱着别人，明知得不到却无法死心，诚王是，暗香也是。
「是吗？原来你和我一样难受。」诚王忽尔笑了，就此离开暗香房间。
暗香却再也笑不出来，不止是诚王的同情让他无法平静以对，更多的是为了诚王留下来的那句话。
原来，诚王不止想得到他。
原来，诚王爱上他了。
而他，却爱上一个得不到的人。
◇◆◇
隔日诚王独自留在房间内用膳，没有唤他作陪。
他的警告总算有发挥作用，向家人一早便离开了高曲镇，暂时逃离危险。
至于冬桦，他虽失望冬桦轻易招出他和向泽非的事，却未责罚于他，他原本就不奢求能得到冬桦全部忠诚，此时又何必多言。
值得庆幸的是，还好他没让冬桦传话给向泽非，否则此时就不是惹诚王生气就能解决的了。
中午时分，暗香换上一套较为普通的衣服，把头发绑起来伪装成一般老百姓，独自到客栈大堂点菜用膳。
因为从小生活在封闭的苏红楼里的关系，暗香特别喜欢观察一般人的生活，连他们走在街上的姿势他都觉得有趣，他知道他们的步伐和妓子的步伐全然不同，而他有一天要学着融入他们，至少要假装到没有人看得出来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乞巧节刚过的关系，这天客栈里人潮特别多还有些人无座可坐，跑堂的见他一个人占一张桌子便要暗香和别人并用，暗香素来随和，自然是同意了。
和他共用桌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还带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个是束发成笄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另一个则是男孩，尚且年幼，约莫十岁上下。
见中年夫妇点菜时支支吾吾点的多是素菜，暗香便借口吃不完邀他们共食，说同桌便是有缘自然有食同享，男子挣扎许久见两个孩子殷殷期盼他点头，想想妻儿都许久未进荤食，终于还是点了头。
暗香更为男人倒酒，几杯黄汤下肚便聊了开。
男子说他是商人，从外地运东西过来贩售，接着天南地北的聊起各地趣事，与先前的拘谨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一直到用完午膳回到房中，暗香才发觉他和男子皆未自报其名，将来走在路上恐怕也不相识吧，可是这样的萍水相逢令人愉悦。
当天晚上暗香略微梳洗后躺到床上，刚阖上眼便听见有人推门入房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告诉暗香来者是诚王。
秉毅知道暗香尚未入梦，他抚摸暗香的长发慢慢说道：
「我们后天动身出发，你趁明天好好想一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回芳周城前我带你去。」
他终究是爱他的，即被伤害也无法轻易放弃。
说完了，秉毅沉默坐了会儿，起身要走，却发现有只小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僵硬的看着那只手，不知该顺势压在暗香身上或是拂袖而去，他没有宽大到可以全然不介意向泽非的事，虽然暗香仍旧是他喜欢的暗香。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人是暗香。
「被窝冷。」暗香轻声道，全然无视此时是燠热的七月天。
秉毅忍不住扬高嘴角，剥除身上衣物——暗香的——，让夜晚变得更热。
第九章
一觉睡醒已是七月初九，尽管秉毅心情愉悦，暗香却不免心情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