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浚鼓着眼睛瞪息风软,天庭都明令禁止他到场了,买通人哪是他说得这么简单的?
「我有人。」息风软慢悠悠地说。
你能有什么人啊?有情人是吧!
「要坐吗?」红芍问。
「……」敖浚看着坐在桌面嗑瓜子的红芍,再看看一脸笑意的息风软,撇撇嘴自己搬过一张木头凳子在桌边坐下了。
红芍好心地放了一堆瓜子在他面前。
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敖浚哪有这等闲情逸致,看着只觉得冒火,脸色一青一手挥开。
息风软拍开他的手:「干嘛呢干嘛呢?」说若把瓜子都堆到自己面前,「小红别管这少爷了。」
那边天庭人马到齐,审判也开始了。
云端之上,各路司职均已就位。
瑶歌是当事人,丹寻因掌管轮回,是主要嫌犯。这两人分别单独立于两个高台之上。荆灼身为丹寻直属的上司,被安排坐在主审星君身旁。
当中空地上,一虎背熊腰的武者持了一柄战戟出来。那战戟通体银白,刃上寒光流滋,如聚合了百千电光化形而成。
不必说,那便是敖溱生前所持的白光了。
那武者朝台上三人行了个礼。当值审判的星官抬起手,旁边战鼓咚咚咚激烈的敲响,那武者大喝一声,合着战鼓的节奏挥舞起来。
只要舞完之时瑶歌仍不受影响,那便算是过了这一关。
鼓声擂动,越敲越急,那空坪上的武者一杆战戟也舞得越来越狂。放眼看去哪还分得出哪是人哪是戟,只见一团白光闪动,在空中留下的残影交织成网,在这里那里绽开了一朵一朵白色的电花。
狂风大作,瑶歌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负手而立,巍然不动。
因着瑶歌一人独处高台之上,其他人只能远远看他模样,并不知他此刻真实情况。而底下荆灼虽不动声色,却是感应得到自己的封印已渐渐松动,远远看去,瑶歌身上也开始出现散魂之象。
他知道瑶歌挺得辛苦,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支撑不住,而那台上鼓声正酣,显然不是一时半会便能结束的。
荆灼手中把玩着那对鲤鱼,却苦于众目睽睽之下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另一座高台之上,丹寻面带微笑看似轻松,但他身为第十殿阎王也能看出瑶歌此时苦状,止不住频频朝荆灼这边看过来。
桃花林里铜镜面前,息风软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一旁敖浚看不出任何端倪。但他本就揪着一颗心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这会立刻意识到息风软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样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喂喂你说话啊?」
「呃……」
这要是真瞒不过去的话……
息风软端起酒葫芦,看向敖浚。这要是直瞒不过去的话,敖溱你是不是希望我置身事外、看好你的宝贝弟弟呢?
他喝了口酒,又看向镜子里,日光从瑶歌、丹寻身上划过,最后停在荆灼顽长的身影上。
只是这次,也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他正想着,忽见铜镜里场面大乱。黑色妖风乍起,一阵飞沙走石铺天盖地。
铜镜前三人不在当场,只看到镜面上一片杂乱什么也看不清。
三人目瞪口呆之余,息风软心里隐隐觉得不好,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啊?
终于风沙散去,一条挺立的身影在场中间显露出来。
息风软手里的酒葫芦都差点掉了:来的居然是帝休。
帝休毕竟是一方妖主,本也是有过人本事的。这次他听说荆灼和丹寻被天庭捉了问审,关心之下,竟想方设法混了进去。
那头天兵天将早将他团团围住,主审的星官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帝休长袖一甩:「尔等小仙,也敢问我名号。」
「大胆!」
帝休面对无数兵刃,面上却毫无惧色:「哼!都说天上好,做神仙的各个仁慈善良,心如明镜,我看也不怎么样!丹儿这般好,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竟将他捉上天庭问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