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呃,那就拜托你了。”
信威笑笑地看着低头道谢的翔,有些难为情、又有些高兴,翔体会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
明明告诉自己不能放心,可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安心感。对于为了守候俊树而总是独自一人奋斗的翔而言,信威所伸出的援手实在太过温柔。
“俊树你真可爱呢。很老实,真是个乖孩子。”
“……我已经不是被说乖孩子的年纪了啦。”
虽然嘟起嘴抗议着,但翔的心里其实是暖烘烘的。信威轻轻笑着。
有点觉得他笑得太久了,不过那并不是令人不舒服的笑。
嘟起嘴的翔最后也叹了口气,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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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信威自己所说的工作是处理杂事,他对翔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虽说是弟弟,但并没有姓币原的信威,在集团里似乎没有得到太大的权力。只是在旗下的数间公司挂名董事而已,并没有实际接触到经营的层面。
今天也是,为了探望俊树而主动担任司机。翔在感到些微紧张的心情下,搭他的车前往医院。
对似乎很忙碌的护士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他们便朝着俊树的病房走去。最近医院对个人隐私的问题也很敏感,所以病房门口并没有挂上病人的名牌。
“就是这间。”
翔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也进去没关系吗?”
“嗯,请进。”
虽然信威老是捉弄翔,但在重要时刻他就会像这样确实询问翔的意见。
翔从病房的角落搬来椅子,请信威坐下。而后自己也在俊树的枕边坐了下来。
翔忍住想出声叫唤“俊树”的冲动,开口对弟弟说话。
“对不起,有好一段时间都没空来看你。不过,已经没事了。”
他摸着俊树的头发,并轻抚他的脸庞。静静沉眠的弟弟令人伤感,翔觉得双眼一阵湿润。
信威搂着他的肩膀。借由此举对翔传递出“没问题”的讯息。信威就这么安静地待在一旁,陪伴默默地看着俊树的翔。
过来一会儿后,翔叹了口气,将视线从俊树身上转开。
“——似乎,永远都会是这种样子了呢。我已经问过主治医师了。”
“原来如此,你也调查过这间医院了啊。”
就这么被信威搂着肩膀,翔闭上双眼。信威所调查的事情里,参杂着翔动过手脚的谎言。
这里,和俊树以前所待的医院并不是同一间。为了进入币原家,他让俊树转院,并将窜改过的病历交给院长。医院里的每个人,都以为沉睡中的俊树就是翔。虽然都已十八岁了但却完全没有发育的迹象,是由于这两年里是植物人的关系。所有人应该都是这么认为的。
不,就算查觉到这一切都是谎言,院长也不会多说话。
因为翔塞了一笔钱。
翔在混进币原家前,将母亲及自己借来的数笔借款全部统整成一笔。他从那种可疑的小型融资公司贷了一笔为数不小的款项,然后在结清其他借款后,也凑出要收买新转院医院院长的费用。
门口响起敲门声。
在翔说了声“请进”后,院长走了进来。翔深深鞠躬。
“受您照顾了,医生。”
抬起头来后,便看见院长用一脸慈祥老人的表情颔首回应。院长从先前翔塞给他的贿赂金,以及之后翔向币原家申请的虚构住院费上头,拿了许多好处。
现在,他因为得知翔成为币原家的继承人,口风又变得更紧了。院长绝不会对外泄漏其实俊树才在这里住院一个月的事情。他也应该已经对医院内部下达指令,告知若是有人询问起相关的事情要如何回答。
总之住院的是与币原家有关的某个人。那些名门大户的事情一般人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如果院长下达了这样的指令,医院内部的人员似乎也可以理解应该是有某些隐情。
这一点,翔也只能相信院长了。对院长来说,翔肯定也是一棵上好的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