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下来,我会依法办事,将他送上法庭。」
「真的?你舍得?」
「去,我为什么不舍得……这样的亡命之徒,不早点抓进监牢,就是在残害社会。」
「梁警官果然秉公执法。看来一段美妙的异国恋就要这么结束了……」
「少来了,屁的异国恋!」
「拜托,你脸上流露出的明显是恋慕的神情好不好。」
「你再胡说我一枪毙了你!」
深夜的便利商店招牌透出蓝光。两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在银色的宾士轿车边打闹在一起。如此欢乐。看着他们就好比看着香港司法界的光明将来。如此光芒的他们从不会因为一些私人情绪影响他们应该履行的使命。
「好了,不玩了。走,去撞球室玩几把,然后回去睡了。」每每办完案子,梁森最喜欢跟路筱一起去玩撞球。他经常跟路筱混在一起。尽管路筱爱开他玩笑,但是他还是打从心底喜欢路筱这个同事的。
两人在撞球室又是风头无两,合起来把其他玩家赢得鬼哭狼嚎。然后梁森快乐地坐路筱的车回家去。分别的时候,路筱都还在笑笑地取笑梁森的初恋就这么胎死腹中了。要是还想跟那个外国男人发展恋情,他只有跟着对方一起去坐牢了。
「臭小子!再胡说把你的舌头割掉。整天这么口无遮拦,小心会不得好死啊……」梁森不以为意地听着,出其不意地伸手劈了路筱的脑袋一下。
「干!猴子,你下手这么重是想谋杀啊……」路筱痛得哇哇叫,踹了梁森一脚,开快车逃走。「明天局里见吧。」
梁森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深夜街灯昏黄的高架桥上,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臭小子,看明天梁森到了局里不好好地再修理他。因为有这样的同事,从事着危险刑警工作的梁森从来都享受着活着的每一天。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夜晚他对路筱说的「小心会不得好死」会变成一场真的悲剧……
路筱在隔天就出事了!梁森被打击得万念俱灰!
颜铭更是疯了一般地不肯相信路筱死了!「不会……绝对不会……路筱绝对没有死在医院爆炸事故中……」颜铭喊得声嘶力竭。
然而,超过十名以上的证人都亲眼目睹爆炸案发生的时候,路筱在离爆炸源不到几米的地方追逐罪犯。
精神状态不稳的颜铭被上级勒令回家静养。而梁森,在请了几天假后,刑警厅的几名高官接见了他。问起了他身边是否有一条蛇项链?因为前天又有一个身上有蛇形项链的人死了,这个人是海岛监狱的前服刑人员。
梁森这才联想到这一系列的事件原来都被这条项链捆绑在一起了。那个从美国来的金发男人鲁伊·兰德尔也一并被牵连其中。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梁森警员,你愿意服从组织的安排吗?」一份保密协议送到梁森面前。
梁森想了想,脑海中浮现的是路筱生前跟他在便利商店门口喝可乐的夜晚。那样的夜晚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因为路筱被他们害死了!梁森不能让路筱死得不明不白,他要帮路筱报仇!
于是,沙沙沙——梁森拿起笔,果断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天下午,香港刑警厅员警编号25689413,梁森因为勾结黑帮走私毒品,造成警方内部贪污腐败,渎职犯罪,立即被送入海岛监狱服刑。
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镣,笨重地走进这座靠海的现代化监狱,梁森的脸上神情凝重。监狱他以前就来过,不过是以刑警的身份。如今,他主动入狱,身份却是一个罪犯。在这里,没有人会帮助他。他只能靠自己查出蛇项链在这座监狱埋下的秘密。
路筱开玩笑说过的话:「要是还想跟那个外国男人发展恋情,你只有跟着对方一起去坐牢了。」回响在梁森耳边。其实,如果能够替路筱报仇,就算是要梁森假装爱上别人也可以。
一个礼拜后,鲁伊·兰德尔也被香港高等法庭判处入狱了。罪名是「携带非法枪支与扰乱公共安全」。法庭判处他在香港的海岛监狱被监禁一年零八个月。
穿上囚服,拿着个人物品来到监狱的这一天,鲁伊简直难以置信梁森那晚抓他不是为了救他,真的就是要以他携带非法枪支的罪名控告他。
香港作为中国的特区,外国人在这里犯罪完全是依照中国法律来审判。法庭甚至没有答应为鲁伊辩护的律师提出的引渡要求。而且,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辩护律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法庭上,他心不在焉地为鲁伊辩护,鲁伊根本没有委托过他做自己的辩护律师。
直到锒铛入狱的这一天,鲁伊才知道那是香港警方帮他委托的中国律师。简直是个不专业的二愣子,一点都不在乎鲁伊是不是会真的被关进大牢,以至于鲁伊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囚犯。
咔嚓,咔嚓,脚步声以及脚铐因为行走而摩擦发出的金属声停下了。监护鲁伊来到这间面向北面、被阳光晒得亮得彻底的牢房,狱警警告他说。「这里就是你的牢房。外国佬,乖乖的,不要犯事!这里可不是游乐场,这里是动物园!」
在牢房里,已经有一个中国青年坐在上下铺连接的下铺铁床上,正在翻看一本英文书。秀美的眉间盛满了冷峻的表情。那本书将他的五官挡住了一大半。鲁伊一下子并没有把他认出来是谁。看来他将会是鲁伊在这栋监狱里的室友。
鲁伊朝他投去了观赏的视线,既然狱警说这里是动物园,那他应该是什么动物?一条冰冷的蛇?还是一只纤瘦的猴子?此刻,明明细嫩的面孔都被灼烫的阳光上晒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汗,可是他面对鲁伊的侧脸表情却冰冷得让人觉得他一定没有感到这里很热。
「警官,我可以申请换一个牢房吗?」捧着监狱定制的牙刷、脸盆、毛巾等日用品,鲁伊打趣道:「就算这里是动物园,我也不想跟一条冰冷的蛇住在这间蒸笼里,所以,有阴凉一点的吗?我恨怕热的。」
「外国佬!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酒店checkin?给我滚进去!」身材矮小的狱警推了鲁伊一下,可是发现鲁伊根本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里面那家伙犯了什么罪?」鲁伊好奇地问。
「勾结毒贩走私贩毒。造成香港警方内部腐败。昨晚才被定罪关进来。」「噢?这么说,他以前是个刑警?」鲁伊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问这么多干嘛,给我滚进去!」这一次,狱警拿起了电棍,鲁伊不想被电,只好任两个狱警一起合力,粗鲁地将他掀进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