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不想吞咽,警惕地观察他的表情。
「是药。」毒药也是药。
他身上有着浓厚的草药味,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样子,只是心情似乎不错。
「快吃了。」他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头。
算了,反正杀了他我也不可能活着出去,想到这里我便无所顾忌地把药吞下肚去。
「烙玄。」
「嗯?」
「我想和你练刀,好吗?」我拉拉他袖子,「受内伤以后就没怎么练过,要生疏了。」
在陌上家修养的几日快速地闪过我的眼前,我甩甩头,不再去想。
「好。」烙玄随便折了一根树枝,我拔出巫月,刀身反射的日光刺痛了我的眼。
我的武功是烙玄教的,历史上弟子通过刻苦训练战胜师父的例子是很多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是不会成为其中之一。
烙玄的武功,即便是我换个身体重新再来也比不过的。
他的武学造诣哪是天才两字可以形容的?能完全练成五行神功的,湮日教历代教主中只有一个,而且那位还是在年过半百之后才得道的,可烙玄不同,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将五行从内功到外功全都融会贯通了,说他是天下第一人也无可厚非。
他的每招每式都美不胜收,但是我练的,是暗杀术,暗杀不在于正面作战克敌制胜,只在于技术和计策。
「优,你变弱了。」他勾挑树枝,轻轻地击打在我的后颈。
我哼了一声,「我之前受过重伤!」
「那不是借口。」我气,招式变得狠厉起来。
「这才像话。」他赞同地点点头。
你还赞同?我要杀你呢,烙玄。
「这招如果声东击西便可收效更好。」他轻易地指出改进的地方,树枝点了点我的右腰,「要小心这里被反击。」
我想了想,点头,「再来一次。」这招经过改进果然招式颇为简约犀利,可惜……
烙玄用树枝击打我的肩窝,「这里露出空隙了。」
「嗯……再来。」旋转刀尖,落叶纷飞,我侧身斜下攻其下盘,可速度稍慢了些,烙玄的树枝凉凉地斜在我的颈项旁边。
「怎么还是不行吗?你都不让我。」
烙玄收回树枝,背在身后,「这怎么能让,下次若别人看穿了,你就完了。」
我委屈地看他,以前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放松。
「刚才那招,再来一次?」我不想玩了,时机已经足够。
他微一点头,我便急袭而出,按照刚才的路子重新走了一遍,然后换个角度袭击他的下盘。
他一旋手腕,枝条一如刚才一般,只是换了个角度,向我的左肩点去。
我却忽然改变角度,刀尖直刺他的咽喉。
他微微挑眉,借着轻功脚尖点地,往后退去。
极为细微的声响,但加了麻药的细针已经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肩膀。
他脚跟落地,靠到身后的树上,眼神几度变化,最终黯然下来,我缓缓走过去。
针上麻药的份量极重,这是我一直藏在刀中的最后武器,不到最后,我不喜欢用药物。
烙玄轻轻地笑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样。
「笑什么?」我歪头看他。
「我以为你终于放开了,原来只是误会,既然想走,为什么昨天还留下?」
我撇嘴,「你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