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吓得脸都白了!
「警察先生!快来!这里是艾尔巴尼街三十号的『库克船长』酒吧!有人开车闹事——妈的要出人命了——」
警察很快就赶过来了。
救护车也紧接着赶来。
查理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有意识,反而是他在拼命安慰丹尼,因为丹尼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泪水一直在眼眶里着急地打转。
因为碍于有外人在场,他们两人也不方便说些亲密话,但一路上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相握着,从没有放开过。
老丹偷来的车子车头几乎全毁,他整个人也卡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拼命叫痛。
警察确定了他开的是辆赃车,又查出老丹拥有不少前科后,风凉地对他说:「有本事闯祸就不要叫疼,我相信监狱里的医疗设备足以应付你了,老家伙。」
老丹仍旧不断呻吟,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
他也不知道,从此以后他即将以监狱为家,大概再也无法活着出来了。
查理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还上了地方报纸的头条,版面不小。
当女记者前来医院采访时,查理才刚开完刀出来,虽然全身的麻醉还没退,仍旧有些有气无力,但他还是爱面子地对着摄影记者的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顺便附上一枚英俊自信的笑容。
查理的父母、同学、朋友、队友和教练都在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他,反倒是从头到尾一直在他身边的丹尼被大家给忽略了。
每个人都对着查理嘘寒问暖,称赞他的英雄事迹,言词间却对丹尼有些贬抑,因为他们都认为,那个酒鬼是丹尼的父亲,理应要由丹尼来承受一切后果才对,为什么反而是查理受罪?
而且还是在全国比赛的前一天出事?!
就算大家再体谅,也难免会在丹尼面前提到这次查理不能参加全国比赛有多可惜云云,让丹尼听了心里更加难过。
丹尼送查理住院后,又赶回酒吧和老板碰面、把情况解释清楚,老板虽然不太高兴,但幸好酒吧有保险,之后会有保险人员来评估理赔,可以抵偿很大一部分的损失。
老板是个温和的中年绅士,他摇摇头看着满目疮痍的酒吧,对丹尼叹了口气:「丹尼,这已经是第二次你把我的酒吧搞成这样了!我当初可是看上你的负责与勤勉,还有处理事情的机智与手腕,才请你替我经营酒吧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能信任你吗?」
丹尼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来他很快就会丢掉工作了。
之后他又被警察带回警局去做笔录,折腾了好久。他也没休息就直接又回到医院,想看看查理的情况如何。
查理的父母说他已经睡了,他们很感谢丹尼的关心,但他们还是希望丹尼能够第二天再来探望查理。
「丹尼,你不要太自责,这其实不关你的事情。」查理的母亲一直把丹尼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她也了解这个孩子的个性,所以特地安慰他,希望他不要想太多。
丹尼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道歉:「格兰特太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再怎么说那个人是我父亲,查理会出事也是因为我……」越讲越难过,丹尼有些红了眼眶。
「傻孩子,别管别人说什么。我们知道那个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今天他自己的行为,他自己要负责,和你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查理这孩子也算幸运了,被车撞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对着女记者打情骂俏上镜头,我想他应该没事的,也没有很在意无法去参加比赛。你就先不要想太多了,真的。」
她慈祥地拍拍丹尼的肩膀,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格兰特太太。」丹尼感激地回抱着她。
这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他喜爱她,将她视为值得尊敬与学习的长辈。
「别客气,丹尼,你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当然也很关心你。」
格兰特太太亲亲他的脸颊,然后催他快点回去休息。
丹尼回到酒吧,先将里头稍微整理了一下,但即使如此,酒吧里头仍然惨不忍睹:整片落地玻璃都破了,外头的雨正不断飘进来;椅子倒了、桌子歪了、酒瓶与酒杯碎片散落在木头地板上,酒汁和不知名的酱汁黏在地板上,看来很难清洗掉,大概会打掉重铺。
这样一来,酒吧起码要好几个月不能营业,也难怪老板会那样失望了。
他脚步沉重地走回阁楼,看着这个已经习惯栖身的小地方。
恐怕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又要开始过着无家可归的日子。
想起在这个小阁楼房间里渡过的每一天,尤其是最近和查理那些甜蜜热情的夜晚,丹尼就觉得又甜蜜又心酸。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和查理还能在一起吗?
即使查理的父母嘴里说不在意,但他们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他当然不在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只在意查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