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任性了！魏七。」魏大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瞪着他。
很难得，她将那副墨镜从脸上摘了下来，魏七几乎是有些陌生地打量着那张带着愤怒的脸。
魏大有张很漂亮的脸，比起那些善于魅惑他人的女人，她的容貌更偏向中性，但又十分精致。
「别这么看着我，蠢透了！」她叫嚣着，丝毫不介意别人看到她泼妇一般的样子。
魏七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忽然笑起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外人面前很懂控制情绪。」
魏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你背着我跟魏九见面，居然还拿那张扑克牌糊弄我。」
在她的办公桌上放着魏七的表，和一张捏皱了的黑桃K。
「那只手表是礼物，」魏七柔声说，「你成为魏大时送给我的，我一直戴在身上。」
「可你却在关键的时候留了下来。」魏大冷冷地提醒他。
他摆弄着那只手表，「我很抱歉，如果你想听这个的话。」
愣了下，她下意识地摆了摆手，「我不想继续谈这个——你为什么要跟魏九见面？」
他耸耸肩，「没有为什么。」
魏大皱皱眉，沉默一会儿后，她缓缓开口，「我一直认为你是所有的人中最听话的。」
「结果你失望了。」
她摇摇头，「我是失望了，但是这不会改变什么，你比任何人都难以脱离魏家，原因你知道的。」
魏七的脸有那么一瞬间苍白了。
魏大继续说：「我劝你别掺和进来，那对你没有好处，想想两年前，是谁救了你。」
「够了！」魏七从椅子上站起来，原本的温和气质完全消失不见，他拿起那只手表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踩得粉碎。「你别老是拿这事威胁我，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说教！」
冷眼看着他粗暴的动作，魏大忽然笑起来，「你到底是在烦恼什么，魏七，你想离开魏家吗？大门就在那里！」她提高声音说：「如果你想下半辈子都生活在被追杀的阴影中。」
看到他握拳，她走到他身边——他们的身高相差无几，她无预警伸手抱住他，「这个世上从没有完全的自由，我们在迫不得已时选择了一种完全无法想像的生活，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因为这是条不归路。」
一旦走错一步，就无法回头，无论结局是什么。
「魏七，记得原先的魏大吗？」魏大靠在他的肩膀上，语调温柔的启唇，「他被杀死在我的面前，理由是他想和喜欢的人远走高飞，他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爱和未来的人生……可我们从来都不是完整的。」
深吸了口气，魏七想狠狠地推开她，就像推开魏家那扇厚重的大门，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魏大说的没有错。
「魏九想离开魏家？」魏大退后一步，大笑了起来——魏七从未见过她这样笑。「让我猜猜，她是这样跟你说的吗？」魏大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魏七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但魏九确实是这样告诉他的，他有些犹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她比谁都乐在其中！」魏大最后如是说。「你想跟她联络？没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一直和她联络，我不会再管了——但作为交换，你只要知道她的目的就可以了。」
「目的？」
「没错，」魏大走到办公桌边拿起墨镜戴上，「去探究她的目的，你可以不用告诉我。」
「什么意思？」魏七拧眉问。
「没有任何意思，」她重新坐回到办公椅上，「记得我警告过你什么吗——别相信她的话。」
沉默半晌，确定她不打算再说下去魏七转身离开。
「对了，我会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再送你一只表，」魏大和平时一样不带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时候，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样式和牌子。」
魏七头也不回将她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知道几点了，却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
「被魏大教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笑谦双手环胸倚在墙上，看着他。
「嗯，」他拉了拉衬衫的领子，刚才情绪有点激动，这个动作能让他平静下来。「她很生气。」
「要换一个魏大吗？」魏笑谦轻声询问，那口气就像席间询问是否要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