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唾液混着润滑液,匆匆涂在指尖,再次挑战我的身体。
Nick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我的好戏,也不帮我,他持续跨坐在躺椅上,看着在他面前张开大腿,卖力扩张自己的我。
好在有了高档润滑物的帮忙,这回我的手指总算塞了进去,久违的充填感令我忍不住轻声呻吟。下午离开旅馆前,我把自己清得很干净,我放心地把指节伸到深处,大腿内侧突如其来的颤抖却令我酸软,我只得抓紧Nick的肩头,再缓缓送进第二根指头。
一想到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我面前,看着我扩张肛门,我就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羞耻好,背德与原始的欲望交掺着,我的神志逐渐变得朦胧,我放松四肢,把自己完全依托在Nick的肩头。
「可以了……」我喘息着说,「进、进来吧……」
我用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把重量搁在他胸膛上,准备承受预料之内的冲击。
但Nick的阴茎磨蹭到我的臀肉,热烫得几乎让我有想逃的念头。
这时Nick终于动了,他握住我搁在背后的手腕,把我的手挪开,他的阴茎顶到我的入口。那个热硬如铁的物事吻着我、试探着我。
而他没有犹豫太久,那个硬挺的玩意儿很快取代我的手指,没入我的深处。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被逼出眼眶。太久没有做爱的感觉,那种集合了所有苦闷、别扭、羞耻、欢娱、兴奋和战栗,所有人类正面与反面、矛盾至极的情感,总会在两人紧密结合的瞬间,从胸口喷涌出来。这种感觉令人虚脱,也令人着迷。
然而这回却有那么点不同。在Nick进入我的那片刻,我的胸口竟有一丝茫然,像忽然被抛进了太空里,而远方有个黑洞逐步靠近,把我的灵魂卷进去。
我的肉体也很快卷进了漩涡中,Nick一但吃进口里就不再客气,他的腰比我预期得要生猛有力,我无暇感受他在我体内的状态,就被他顶得连喘都喘不过气。
我们的肉体相互倾轧着、折磨着彼此,我选择的体位让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随Nick的动作摇晃我的身体。而Nick每一次的抽出和插入都费尽气力、抵死交缠,我听见肉体扭绞在一块的声音,彷佛我们不是在做爱,而是野兽在啃食彼此的身躯。
我射精的时候,他的手从颈背抚下我的脊椎,再次吻住我的唇瓣。这样的做法让我有和恋人做爱的感觉,酸甜得令我想流泪。
我记不清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或许从来也没有过。我的内壁滚烫,被磨擦得肿痛麻痹,Nick把阴茎拔出时我甚至感觉不到。过了好一会儿,狂欢后独有的空虚感才攫夺住我,身体有种被掏空的错觉,轻飘飘的。
但我的心却是满的,被某种我不曾体验过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我们之后又做了两、三次,Nick一直到第三次末尾才射了第一次精,在我前男友持久度排名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他也礼貌地射在外头,用卫生纸拭去,我猜这是他和女人做爱养成的习惯,毕竟男人的洨对女人而言,具有全然不同的意义…
然而最后一次他用正面进入的体位,我看着Nick那张俊悄的脸,被夜景的逆光遮住了半边,他进入我,我忍不住伸高了掌心,抚过他的颊侧。
「Nick……Nick!」我嘶吼他的名,他的阴茎顶进我的深处,在我体内射了。
射精之后,Nick从背后环抱住我,他的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把脸埋在我颈背上,嗅闻我的身体。而我任由他搂抱着,闭着眼睛,等待性爱后那段空白的异样感过去。
我们躺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交谈,彼此都沉浸在美好性爱的余韵里。
回想起来,上一次性爱和「美好」划上等号,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我本来心底偷偷期待着,范尼克的美好来自于我触碰不到,说不定实际做起爱后,我就不会这么渴望这个男人的一切,就像我对那几个前男友一样。
如此一来我就能够更决绝地做出决定,就像Vicky说的,「利落干脆地做出选择」。
但没有,和范尼克那场最初的性爱,是我记忆所及最完美的一次。它有着所有性爱应有的理型:激情、原始、兴奋、爱欲、温存与甜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令人上瘾。
我起身去冲澡,用热水洗出我身上的黏腻,洗去某些留恋不去的东西。
我用Nick的浴巾擦干头发,裹上他搁在浴室里的高级浴袍。我走出热气蒸腾的浴室时,Nick已不在起居厅里。
我默契地走下楼梯,开了后门,在泛着蓝色粼光的游泳池畔找到他的身影。
他没有淋浴,也没把衣服穿上,他下体围了一条长毛巾,比奥莉薇还有实效得多,这让我松了口气,今晚的交欢固然美好,但我已无力再战,要是再被撩拨什么,明天我就得用爬的去机场了。
我走近Nick,他没有回头,我看他不知何时又点起了香烟,对着夜里的游泳池水吞云吐雾,我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焦虑、看出犹豫。
我没有出声叫他,只是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站在游泳池边。他看了我的浴袍姿一眼,火速又把视线别开,看来他也怕擦枪走火。
我安静了一会儿,对着游泳池水问:「第一次和男人上床,感觉如何?」
Nick瞥了我一眼,把烟移离唇瓣,吐出一口绵长的烟雾。
「很美好。」
好半晌他才说,嗓音很沉静,「和我想象的一样,完美得让我……有点害怕。」
我唇角微扬,胸口忽然变得如游泳池水般澄澈。我望着泛着微光的池面,解下身上的浴袍,把浴袍甩挂在池边的躺椅上。我浴袍底下一丝不挂,我看见自己刚用肥皂和热水洗涤过的身体映照在池面上,格外苍白。
Nick注意到我的动作,他十分惊讶,「Albert?」但我没回他的话,我用足趾试了下水温,随即一撩额发,踪身跳进了游泳池里。
微温的游泳池水包围住我的身体。我不知有多久没像这样裸泳,干净的池水滑过我的胸腹、我的四肢、我的指尖和足趾,还有我刚纵欲过的器官,我有种浑身被净化过一次的感觉,彷佛回到母亲的肚子里,比初生婴孩还要清爽。
Nick站在池边,他一开始像要阻止我,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我滑过整片池面,在池中央的水道上仰泳,月光晒在我赤裸的胴体上,竟有一丝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