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多么迷人的句子,每个Gay一生就想听见那么一次。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我禁不住地感叹着。
第二六章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我禁不住地感叹着。
「那天在居酒屋里,我本来想跟你说清楚的,也没打算把你带走。但那天我有点醉了,你和Sui看起来又进展得很顺利……唉,我也不懂,大概是自尊心作祟,加上乍然看见你……我也不懂我自己。」Nick懊恼地说。
Nick的描述中诸多空白之处,但我却无心玩填空题。我思绪逐渐清晰,许多不明白的事情一一浮上台面来,朋友夫、不可戏,这箴言在圈子里说来可笑,但对重朋友的范尼克而言,无异一道铁律。所以Nick才会不声不响地便和我断绝连系。
其实Nick的认知也没有错,我和苏梁并非清清白白,以我们最近的关系,说是纯纯的交往也不为过。如果我再晚几个月来东京,我们就这么水到渠成了也说不一定。
苏梁在我心里的地位也不同以往。如果说最初只是单方面的意淫,现在的苏梁,早早已成了我依赖的对象。我贪恋他的温柔、他的睿智,尽管有时黏腻浓稠到令人窒息,对付我的疏离却恰到好处。
我不只一次这么想过,苏梁才是我的正主,我今生的归宿。而Nick珍视我们的友谊,做了他认为对朋友而言最好的选择。
而现在,该轮到我了。
我们又试了两、三件不同的样,那之间几乎没有再交谈什么,Nick也默契地没再对我有肢体触碰。直到那位俄罗斯柜姐来敲门,说是有老客人想见Nick,Nick简短交代了下次碰面的时间,说是会让秘书联络我,让我换回了原本的西装,就让我离开了。
我步出工作室,才发现苏梁竟没有在外头等我。我问了同行的业务经理,才知道苏梁竟已经先回饭店去了,也没什么交代给我。
这对苏梁而言实在不寻常,这些日子他日夜黏着我,狗皮膏药似的,剧然这样撕下,我竟觉得惶恐。
我随即害怕起来,方才被Nick那样吼,要我也无法马上消受,何况是心思敏感的苏梁。
我担心他一时不堪受辱,做出什么胡涂事,以苏梁的性子,确实不无可能。
而刚才的我耽溺温柔乡,竟没追出去嘘寒问暖一下。重色轻友,这罪名我是落实了。
我忙请秘书叫了车,兼程赶回饭店,一路上胡思乱想,深怕待会门一打开,里头人去楼空,苏梁没准还给我留字条:「不用找我了,祝你和范至刚幸福。」什么的。或者苏梁气不过,跑回去捣Nick的老巢,明早东京日报的头条就是品川大火烧屋。
我这样一路担忧,钥匙贴近房门口时手都是抖的。打开门进去,果然不待见苏梁,我吓得心脏都要停了,风风火火地开了灯,在房里没头苍蝇似地转悠一会儿,才发现落地窗的躺椅上有个人,用棉被裹着,婴孩一般缩在那,正是苏梁。
我走近苏梁,发现他西装一件没脱,就这样和衣卧着,皮鞋都还穿在脚上。
我把棉被从他脸上撂开,发现他双目紧闭,鼻息悠长,竟是睡了。
我提着的嗓眼一下子落下来。我在他身侧蹲下,抚着他浏海,轻声说:「苏梁,别睡这,着凉就不好了。」
但睡美人没有反应。我没有办法,只得搁下公文包,把他的身子从躺椅上捞起来。好在苏梁比我想象中轻得多,我把他搁回床上,脱了他的西装外套,顺手褪去鞋袜,再为他盖上被子,坐在床缘俯视着他。
苏梁睡了归睡了,睡梦中却极不安稳,他眼眶一圈是红的,睫毛隐约凝结着水气,料想是哭过一阵,连脸颊都给压红了。
我心里头忽然一阵酸涩,像根针扎在心口上,扩散开来全是闷疼。我忽然有些怨范尼克,明知道苏梁是这样性格,还这样待他,也不经大脑多想一下。
我凝视苏梁那张清秀严谨的脸蛋,伸指到他鼻头,揭去那一抹水光。苏梁貌似感知我的亲近,不安地挪动了下,朝我的指节凑过来,竟像小猫般蹭着不动了。
我觉得有趣之余,竟有一丝爱怜浮上我的心头。
老实说,知道苏梁背底里做了这么多手脚,我确实多少有几分恼怒。我恼怒苏梁瞒天过海,累得我揪结这些时日,才发现事情压根不如我所想,我根本揪结错了地方。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笨蛋,而没人会乐意被当笨蛋耍。
但恼怒之余,我发觉更多的是心疼。
我这辈子从未深刻地爱过什么人,更遑论为了爱上什么人,做些疯狂没有道理的事。想到苏梁做那一切,全是为了我,他内心的揪结,这些日子以来,怕是我的数百数千倍。
且说是万般阻挠,他本来大可以公事公办的名义,把我关在饭店里,或是干脆找个理由把我留在台湾。以我们的道行差距,苏梁要做到这种事易如反掌。
但最终还是带着我来东京了,还让我见了Nick,这证明苏梁终究是在乎我的感受的。他为了我而心软,我却从未多花一点心思顾虑他的心事。
我用指节抚着苏梁的颊,陪着他躺倒在床榻上。我的鼻蹭着他的鼻,这样近距离看着,那张看似严肃的脸,竟也找得出不少可爱的地方。
「吶,苏梁。」
我轻声唤他,心里忽然全是暖意。
「我们交往吧?和我在一起,就当是试试看,不合适的话再反悔也没关系。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就像你对我那样好一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