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昔顿时停了手。
苏砌恒不再挣扎,肉体上他抗不过他,可心灵上,男人可以把自己留给他的最后一点柔软,尽情捣烂掉。
他战栗著,等待男人下一步作为,可唐湘昔没有动,他眼神晦暗不明,愤怒气息源源而来,里头掺杂了太多……不仅仅是针对青年一人的。他终于松了力,自苏砌恒身上起来,声响极大离开房间。
苏砌恒瘫在那儿,惊魂未定,隐隐听见大门开启又陡然关上的声音。
他掩面,劫后余生导致指尖都在发麻,拳头第一次揍人,感觉很鲜明,又带了疼。他不敢耽搁,穿好衣物站起来,匆忙离开这个充斥男人气息的卧间。
他小声进入小熙的卧室,孩子安然睡著,没受惊扰,他安了口气,把门锁上,走过去躺在床的另一侧,在黑暗里轻轻搂住了孩子。
“……舅舅?”苏沐熙意识到动静,有些醒了,这在之前从未发生,看来他对新环境依然感到陌生……甚至警戒。
“没事,舅舅想抱著你睡。”苏砌恒安慰孩子,在他额际亲了一下,小熙往他怀里钻,仿若把苏砌恒当成靠山,讨取安全。可实际上,在这场困局中,他比什么都要无能为力。
〈宠逆〉47
好在同居生活并没苏砌恒想像中难挨。
因为唐湘昔不是不回来,就是很少回来,偶尔照面,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尴尬,而男人身上总是充斥种种不同气味的花果香,苏砌恒给它们一一取了代号:苹果女孩、茉莉花姑娘、MisDior……
唐湘昔相亲相得勤,主要是他哥啰唆,联合母亲,简直无往不利。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是时候该成家了,孩子的事他没想好怎跟父母兄妹提起,他没打算讲罗盛的事,直接把孩子收养了当自己的。侄子像伯父,对苏沐熙与唐湘芝幼时相像,他有很好理由带过,只是难免会被念叨一番,真无辜。
他约会了几个女孩,其中一个感觉不差,可总是少了那种野性的、占有的冲动,就像……罢,他想相处不够吧,慢慢来,毕竟他并不习惯于恋爱。
一日唐湘昔难得提早归宅,隐隐听见青年哼歌,少有的轻快。他不觉受吸引上前,浴室里有水声,随后停止,一阵摸索之后,门开了个缝,青年探头张望,像要出洞的兔子,见无人,便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咕嘟。”唐湘昔喉结滚动,咽下口水。
青年浑身赤裸,体肤在热气氤氲下泛著层薄薄红色,空气里是沐浴露的香气,他像是一盘鲜嫩大餐,抹满美味调料,端至饕客面前。唐湘昔站的位置恰巧令青年看不见他,既然没人,苏砌恒放宽了心,从门前置衣篮取出内衣裤换上。
住在唐湘昔家,他一般很小心,都会一并带入浴室,可今天不小心忘了,
他两截白腿修长笔直,弯腰时能看见腰窝及一对迷人臀部,他圆润脚趾似有些紧张地微微蜷起,青年体态优美,羞怯敏感,如一只苍鹭。他穿底裤时挪动脚肢,致使他后穴隐隐暴露,那鲜美淡红……唐湘昔脑门轰然一响,一座城墙坍塌,青年穿好内裤,双腿合拢,唐湘昔只想冲上前掰开他们,掏出性具,用尽一切淫耻的方式冲撞侵犯,像过去占有他时一样。
而青年会哭得双眼红肿,可他不会放过美餐,直到那穴口被他操得阖都阖不拢,溢出属于他的精子……
男人目光太炙烈,苏砌恒在这火烤一般的气氛中终于觉察到不对,他猛然回身,与唐湘昔四目相对,男人眼底似有一团漩涡,漆黑的、深沉的……充满淫欲的,仿佛捆住了他,苏砌恒双腿不觉打颤,一时忘记了逃。
四周很静,呼吸声那样沉重,仿佛谁先有了举动,僵局就会打破。
苏砌恒先前狮爪下逃过一劫,可男人未必次次放过,他脑恨自己的不小心不注意,气氛太浓烈,膝盖逐渐发软,快撑不下去,苏砌恒甚至想不顾一切仓皇逃跑,锁进房间,然而他没等来男人下一步,对方无语转身,继而离去。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瘫坐在地,在一切里最恐怖骇人的,是他居然勃起,后穴翕阖,情动难抑。
性的吸引太强烈,不仅仅是单方面的。
“天啊……”苏砌恒把窘烫的脸埋进毛巾里,这一刻,简直恨不能死。
所幸之后,唐湘昔几乎是不回来了。
他不敢回来。
他跟一个叫Elsa的女生约会,相亲的时候,他问对方有什么兴趣?女方道:“偶尔做做西点,手工艺或料理吧。”
很大家闺秀的回答,唐湘昔:“会煮姜汤吗?”
“啊?”女方愣住,随后道:“那东西很简单,应该谁都会做吧。”
不,不一样。
他就让本家的厨子煮过,可味道令他皱眉,喝一口就嫌呛。
唐湘昔让女方给他做,结果更糟。
他怀疑苏砌恒用了啥特殊偏方,或根本下了蛊。
他感觉疲累,倦怠越积越深,除却公事,和不感兴趣的人逛街吃饭看电影,游亚雪的片上映,票房口碑尚可,这是他二度欣赏。首映会时他拎了管叔去看,管叔全程紧盯萤光幕,看著面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久久不语。
游亚雪把这些年的积累发挥淋漓,她疯狂的笑、疯狂的哭、疯狂的爱、疯狂的恨,炙干了一生年华。结尾她在巴黎的塞纳河畔,忆想青春,年迈的身躯轻盈跳动,舞动起来,在忧伤舒缓的配乐下,女子沧桑独白:“这一生,我选了所有我能爱的,我没有遗憾了。”
而现实里又能有几人,像戏里女子那样,选尽所爱,即便不被爱选择,仍义无反顾,翩然而舞?
看完电影,唐湘昔更加累了,他送女方回家,下车之际,女方忽道:“你知不知道我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