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娜。华南虎绝望地合上眼,放弃垂死挣扎,料定自己今天要死在这儿了。
“哐”的闷响过后,奇迹发生了,卡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华南虎直挺挺倒在沙滩上,眼前天旋地转,咳嗽咳得胸腔发痛,痛感真真切切,可以确定自己还活着!简直不可思议!
桑娜手上操着一块砖头,半截染满鲜血。再看黑基,他血洒满地,连连后退,手指抖抖索索地指向桑娜,“你,你……”
“哎呀!干爹!”桑娜把砖头一丢,哭唧唧地解释,“呜呜呜……我太紧张,砸错了!”
不是吧?还有这样的乌龙?华南虎冷汗淋漓,边咳嗽边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离他们远点暂求自保。
桑娜一步三扭地奔向黑基,嗲声喊:“干爹!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关切的话说得肉麻,尾音未落,手刀扬起直击黑基的天灵盖,来势快准狠,呼呼带风,煞气腾腾。
黑基大惊失色,抬手一挡,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人家骨头断了,痛得满地打滚,这一回是真痛,不是装的。
桑娜转了转手腕,弯腰脱下高跟鞋,微笑着抖抖长发,用手指梳了几把,动作麻利地扎起简单的马尾辫,平静地说:“干爹,劝您多吃点钙片,您不听,看,骨质疏松了吧?”
华南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桑娜从华南餐脚边捡起掉落的手铐,蹲在他身边,吊起眼角上下端详一番,笑道:“你看起来就像个肉包子,怎么抓坏人?真是笨啊。”
华南虎张口结舌:这姑娘的声音不再那么娇声嗲气,而是澄澈低沉,带着点儿中性的味道,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桑娜踢踢黑基,用商量的口气问:“干爹?咱们载上手铐好不好?”
“去死吧!”黑基妄图垂死挣扎,抓起一把沙撒向她的脸。
华南虎惊呼:“小心!”
桑娜躲也不躲,撩起丝巾一掸再一甩,湿沙全“刷刷”泼回黑基脸上,未等对方呸掉满嘴沙,“咔咔”两声,她熟练地把黑基的两条胳膊都掰脱臼了,随即抬脚踩住他的后背,反拗过他的双手扣上手铐,下手狠辣果断。
黑基的痛嚎声响彻黑夜。华南虎来不及制止,犹如痛在自己身上,直抽气:“啊……你,你干吗下这么狠的手……”
桑娜不屑地“嗤”了声,反问:“你还难受吗?”
“好点儿了……”
“不需要我帮你看住他了吧?”
“啊?”华南虎不明所以。
桑娜揉揉他的脑袋,起身一手拎起自己的高跟鞋,一手对黑基抛了个飞吻:“干爹,我走啦,拜拜。”
“喂!咳咳……别走!”华南虎扑腾着爬不起身,呐喊,“你是谁?给我留下,咳咳咳……接受调查!”
桑娜扭着腰身在沙滩上迈猫步,头也不回:“小包子,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留下我咯。”
“谁,谁是包子啊?”华南虎确实奈何不了她,气得拿沙丢她。
“喂,狗子,是我啊!你的事儿办得怎样了?”桑娜若无其事地打起手机来,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声音渐行渐远,“……哈?你回来啦?来接我嘛……”
华南虎干瞪眼:“别,咳咳咳……别走啊!”
虽然华南虎的耳麦丢了,和杜卯失去联络,但根据车上的监听器传来的最后声音,杜卯断定是发生车祸了,当机立断打了120,救护车比警车还早到达,很快陆续几拨警车也赶来,把出事地点包围了。华南虎被人搀扶着坐上救护车,医生简单地给他处理了伤口。
白胖子走过来一拍门,竖起大拇指:“小老虎!厉害!”
华南虎窘迫地辩解:“不是啊,白哥,是那个女孩……”
“小兔崽子,还很谦虚!”白胖子哈哈大笑着走了。
老冯的人马也赶到了,黑基的行李箱翻车后从车窗弹出来摔成两块,东西撒了满地,他们分头在沙滩上收集。老冯特地拐到救护车这儿来,摁住华南虎的肩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虎,真是小看你了!”
华南虎脸都羞红了:“冯哥,你听我说,不是我,是……”
杜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救护车边,臭着张脸催道:“冯哥,那很多事等你去安排!”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冯应和着忙去了。
杜卯爬上救护车,坐在华南虎面前,面无表情地抱着手问:“医生,他的伤怎么样?”
医生如实回答:“一些皮外伤,不严重。”
“您处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