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卯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哥?不是叫你别来吗?”
“我担心你。”杜寅憔悴又冷静,“不过看来白担心了,你玩得很开心。”
华南虎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闻了闻,闻到一股子番茄酱的香甜;他打开铁门,一脚踢翻钢丝床,伪装成人形的抱枕掉了出来;马桶边的纸篓里,有碾碎的番茄和香菜,他大概能知道之前看到杜卯脸色发绿和血痕的由来了。
杜卯退到杜寅身边,背靠墙,浑身肌肉绷紧,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喂喂,你关我,我耍你,我们两清啦!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真的!”
细心的杜寅发现华南虎捏着水果刀的右手青筋暴起,紧张地清喝:“小虎,你冷静点,打打闹闹可以,别动真的,把刀放下!”
华南虎扭过身走出小铁门,面对那花样作死的兄弟俩,他把刀放在桌面上,翘起嘴角,轻软而和气地微笑了:“你们俩站着干什么?帮我把房间收拾收拾。”
杜卯哆嗦了一下,没看到华南虎发狂他反倒觉得不对劲,问:“小虎,你没事吧?是不是气糊涂了?”
华南虎摊手,保持笑容:“好,两清了吧,以后可别再骗我了。”
兄弟俩明明被华南虎折腾了个半死,但不知怎么搞的,都觉得是自己理亏,忍气吞声地动手收拾房间。三个人不怎么说话,气氛微妙,期间杜卯一看到华南虎靠近就躲闪,唯恐遭到偷袭。杜寅则坦然多了,利落地拖完地,问:“小虎,这个铁门要不要拆?”
“不用。”华南虎将撞倒的矮柜扶起来,笑道:“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杜卯无端端抖了抖。
“杜卯,帮我把柜子扶起来。”华南虎招手叫唤杜寅。
杜寅走过来帮把手,弯腰抬柜子,纠正道,“我是杜寅。”
华南虎毫无预兆地飞起一脚踹上他的屁股,骂道:“让你又装杜寅骗我!”
杜寅骤不及防,连人带柜子摔了个狗吃屎,翻身刚要跃起,华南虎扬手砸来一个汤碗,杜寅眼疾手快,截住了汤碗,却没截住汤,兜下一头蛋花。
杜卯听到动静多隔壁房间跑出来,“……哥?”
杜寅抹开沾在睫毛上的蛋花,不辩解,眼神恐怖。他白白洒泪痛哭,白白牵肠挂肚,白白累得几乎虚脱,他本来就一肚子火,生弟弟的气,还生华南虎的气,两个兔崽子都是警察,一点儿也没当警察的自觉性!一个屡教不改骗人成性,一个不知轻重,竟干出这等荒唐的事,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向局里交代呢!但眼见形势危急,那两人如果打起来不好收场,他只能暂时充当和事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纵使他如此隐忍,还有人蓄意挑事,把他搞得这么狼狈——这两个兔崽子无法无天了是吧?
华南虎无所谓地吐吐舌头:“真是杜寅啊,哈哈——”
“哎哟我清高冷艳的哥哦,你怎么啦?”杜卯不知死活地取笑,真是火上浇油。
看到弟弟这副一心求死的贱样子,杜寅感觉自己某根神经“啪嗒”一声,断了,手部神经先一步脱离理智,飞快托起汤盆甩到杜卯头上。
杜卯:“……”
杜寅:“……”
杜卯摔下手里的抹布:“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找我撒火?”
杜寅的拳头咯咯作响:“我忍你很久了!”
“我也窝火了好多天没处撒!看你的贱样我就火大!你这个龟儿子,就会装模作样!想打一架是吧?来啊!”
“废话真多,放马过来!”
华南虎收起屋里的刀具,默默退出房间,分别给局长和队长打了个电话。他料定自己一个人打不过杜卯,也挣不开杜寅的阻拦,便使了一个缓兵之计,盘算着多挑拨挑拨那兄弟俩,总能让他们打一架。没想到这么顺利,只是尝试性地一挑拨,就大功告成,听着屋内“乒乒乓乓”打架的声音,他真是身心畅快!
杜家兄弟斗殴被领导当场抓住,挨了一顿狠批加一个处分,要不是赶着泰国的任务,局长打算把他们关禁闭一个月。
对于自己这几天的去向,杜卯解释说是偷跑出去玩,忘带手机,又补吃了一个处分。他只能吃哑巴亏,不敢把华南虎供出来,否则,非法拘禁这项署名可大可小,小事可以化了,大事就要负刑事责任了。
华南虎分外感激杜卯,在小组秘密会议上,他泪花涟涟地给杜寅送去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卯卯,对不起,以后我们再也不互相欺骗了好吗?”
杜寅一头冷汗:“我是杜寅。”
杜卯:“喂喂,抱我啊……”
华南虎拍拍杜寅的脑袋:“别开玩笑,你们又调皮了!”
杜寅:“……”
杜卯:“……”
华南虎端出一个纸盒,殷勤地捧给杜寅,说:“卯卯,听说你这次外出是坐船,要埋伏很多天,我让我妈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都是方便携带保存的。”
杜寅这回笑纳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