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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家的会客厅满眼都是土豪金,吊顶繁复,家具高档,水晶灯层层叠叠,配上豪华的巨大壁炉和名贵的油画,真适合充当宫廷风格婚纱照的拍摄景点。
金色沙发上,坐着一个吊角眼的瘦高男人,既歹毒又凶残的面相,一看就不像好人,应该是那个冷血的老大了。
年轻的家庭教师双手被绑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长发遮住了脸,地毯上满是血迹,不知哪儿受了伤,是否要紧;小男孩则抱住她的腰呜呜地哭个没完。
华南虎心下发怵,瞬间清醒不少,打退堂鼓了,习惯性地回头向杜卯求助:“卯卯……”
他的背后是空的?!
华南虎怔在原地——杜卯没有随他一起下来?!
“哟,多年轻的小帅哥。”吊角眼皮笑肉不笑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有一个人呢?”
“他……他……”华南虎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没下来。”
“害怕了?”吊角眼摸着下巴调侃。
华南虎是真的害怕,他性格软弱胆子小,从小遇到争执矛盾,都是小霸王杜卯替他摆平,可是此时此刻,杜卯不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吊角眼骤然出手,揪住他的短发猛力一甩;华南虎猝不及防,倾身摔在水晶面茶几上,“哐”的一声巨响,和破碎成千万片的茶几一齐跌落,顿时眼冒金星。
不等华南虎爬起来,吊角眼又接连踹了几脚,随即拎起他的衣领,狞笑:“逞英雄?嗯?”
额头上破了皮,眉眼被血糊住了,视线不清,华南虎怔了怔神,隐约看到吊角眼背对着的窗户外,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是杜卯!一定是他!
华南虎忍着痛,空落落的胸口刹那间被勇气填满——只要有杜卯做后盾,他就不会畏惧,不会灰心,他能坚持!
“大哥!找到了!”另外两个歹徒从壁炉里挨个钻出来,合力托着个小型保险箱,其中一个矮壮敦实,满脸横肉,像只老倭瓜,他啐了口口水道:“妈的,竟然藏在壁炉里,叫我们兄弟几个好找!”
“很好!警官先生送的车已经开到门口了,你们先把保险箱抬过去。”吊角眼游刃有余地一挥手,说:“我处理掉这个多事的条子,就来!”
那两个歹徒应声抬着保险箱,吃力地往外走。对讲机里,蔡队长嘶声喊:“住手!你怎么不守信用?不是答应保证人质安全吗?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别伤害人质——”
“哈哈哈哈哈!”吊角眼笑岔了气,“警官先生,您很傻很天真啊,跟我谈什么信用?”
听了这话,华南虎反倒冷静下来:这歹徒丧心病狂,没打算留活口,恐怕会挟持那个便于控制的小男孩逃走,临走前顺手一枪一个杀掉自己和家庭教师!等杜卯那傻缺来救,不靠谱;坐以待毙,不甘心;只能靠自己了!
果不其然,吊角眼回身一把捞过小男孩夹在腋下,对蔡队长调侃道:“是是是,我是答应保证那个女人和小孩安全,可没答应保证你的小实习生安全!”
华南虎咬了咬嘴唇,偷偷扫视了一眼屋内情形,花架旁有两支高尔夫球棍,不过两步距离!
吊角眼举起枪对准了华南虎,“哈?小实习生,眼珠子咕睩睩转,想什么花招?”
华南虎抹了抹额头的血迹,面色沉静地微微笑了:“你看你后头。”
吊角眼转头一看,后面一切如常!
华南虎借此时机翻身一滚,滚到了沙发后面,伸手去拿高尔夫球棍。
吊角眼扬手“嗖嗖嗖”扫出一串子弹,怒道:“竟然敢拿这种幼稚的小把戏骗我!”
沙发被子弹射得皮絮乱飞,华南虎没能够着球棍,忙缩回手躲避,“幼稚又怎样?能骗到你就行了!”
吊角眼几步追过去:“我杀了你!”
“不要杀大哥哥——”夹在吊角眼腋下的小男孩突然发力,一口咬住吊角眼拿枪的右手。
吊角眼对那小东西毫无防备,遭此一击惊大于怒,手枪脱手摔在地上,同时痛呼着甩手将小男孩抽开:“可恶的臭小鬼!”
华南虎拿过高尔夫球棍,从沙发后一跃而出,银色的球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畅潇洒的弧线,直击吊角眼门面!只听“咔嚓”闷响,吊角眼来不及惨叫,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恐怕是下颌骨粉碎了。
华南虎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头昏目眩却仍旧得意忘形地笑歪了嘴,恨恨地反问:“你骂谁呢?”
小男孩磕得头破血流,颤巍巍爬过来抱住华南虎的腿,献媚道:“大哥哥好帅!”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华南虎硬撑着沉重的脑袋,一摇三晃地想去捡枪,刚走出几步,膝盖骨发软眼前直发黑,扶着沙发靠背才没跪下来。
“去死吧……”吊角眼却是乘此机会缓过来,负隅顽抗地勉强爬了起来,血红着眼又摸出了一把枪,口吐鲜血地连声咒骂着,枪口摇摇晃晃地指向了华南虎。
华南虎抬手把小男孩拢到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对方,下巴往右一扬:“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