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纷纷点头,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顾风从桌子上拿起同样的一瓶没开封的伏特加,三两下拧开,然后一扬脖子一口气灌到了底。
没人见过顾风这么喝酒,或者应该说,几乎就没人见过顾风喝酒,就连店里的人都以为顾风是不会喝酒的,因为平日里的顾风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的。所以现场的人几乎都傻了,只有夜昙一个人在欢笑着拍手叫好!
等顾风把一瓶子酒都灌完,酒瓶往桌上一摆,拉了夜昙就走,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只是这下顾风和夜昙是情侣的传闻,恐怕就更经久不衰了。
顾风没拉着夜昙回房间,而是直接拉着夜昙先去了员工专用的洗手间,“吐!”陪酒屡喝不醉的其中一个诀窍就是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去催吐,那样不但对身体伤害相对较小,而且也给人一种很能喝的假象。夜昙以前没在人前醉过的原因当然也是催吐,不用等到真的大醉,他自己觉得不行了,就会找个借口去洗手间催吐的。可是这次,无论顾风怎么说,夜昙只是抱着顾风又吻又啃的撒酒疯,就是不肯吐。
“呕~”忍无可忍的顾风直接一拳揍在了夜昙的胃上,夜昙一口酒吐出了后就怎么都停不了了。开始是抱着马桶吐,吐到根本什么都没有了还在吐;后来是抱着水池子干呕,一边呕一边疯狂地拿凉水泼自己,明明只是个洗脸的姿势,却偏偏洗到整个头和前胸全湿了。
顾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夜昙把脸上的妆全部洗花掉,眼线睫毛膏纷纷往下掉;看着夜昙从一个性感美人慢慢变成一个狼狈如落水狗的小花脸,再慢慢洗出苍白的颜色;看着夜昙笑嘻嘻的脸色慢慢扭曲,最后终于龟裂成难堪狼狈的泪痕。到夜昙终于嚎啕大哭的时候,顾风从身旁抱住了他。
夜昙缩在顾风怀里哭得几乎断气,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等夜昙终于平静下来了,顾风问,“你看见谁了?”
夜昙把耳朵贴在顾风的胸膛上,听着顾风沉稳的心跳,说,“疯子,你收了我吧!”
顾风摇头,“不要。”
“我到底哪里不好?”夜昙没力气吼,轻声细语的,带着刚哭过的沙哑与水汽。像是认定了自己的不够好,所以问出口的都是绝望的语气。
“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你要的不是我。”
“是,”夜昙却突然有了力气似的从顾风怀里挣脱出来,把顾风整个人压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我要的是你,就是你,顾风,你听好了,就是你。”
顾风伸手掐着夜昙的双腮,眯着眼、沉着声,不紧不慢地又问了一遍,“你看见谁了?”
“顾风!”夜昙急得跳脚,顾风却没有足够好的耐性,见夜昙死活不肯说,他拉着夜昙就往监控室走。
“疯子,疯子别去,我不让你收我了还不行吗?你别去。”监控室的路夜昙自然也是认得的,明白顾风的去处后,他便一路拉着顾风往回拽。
但夜昙又哪里是顾风的对手,“夜昙,你若不敢去面对,我自己去看,反正你是拦不住我的。”顾风一个翻手间,就甩开了夜昙的拉扯。
“疯子,”夜昙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顾风的胳膊,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夜昙道,“好,我跟你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到了监控室,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的,顾风就找到了夜昙失控的原因——是那个叫“温柔”的男人。从监控录像看,那人临走前也醉得不省人事,是被身边的一个同来的帅小伙扛出去的。
“你是为他?还是为他身边有了别人?”顾风指着画面里的两个男人问夜昙。
“我什么也不为,我只是遇到以前认识的人,觉得难堪罢了!”夜昙别着头,并不看向屏幕。可微微鼓着的腮和又开始泛红的眼圈却骗不了人。
“夜昙,你知道吗?每次你一说谎,你就插手。”顾风瞥了眼夜昙交叉环在胸前的胳膊道。
“我没有。”夜昙迅速的放下了自己的双臂,仍旧嘴硬。
“你到底是想骗别人?还是想骗自己?”
“我没有!”夜昙低吼、咬唇,满脸倔强,眼圈却更红了。
顾风无声叹气,揉揉因为醉酒而疼痛的额角,决定放过夜昙这一次。就不知道那个叫“温柔”的男人,是不是也能放得过夜昙。
事实是,温日鸥没有!一个月后,终于排到号的温日鸥,进了夜昙的包厢,今晚,他是夜昙陪酒的对象。
其实所谓陪酒,就是给开房打个伏笔,基本上喝到最后都是直接后面包房睡了。当然也有到夜店谈生意的,借着夜昙的圆滑和会来事给自己拉上一笔买卖,这样的通常会给夜昙单包个大红包;也有朋友一起来喝酒,让夜昙给撑面子的,不过这种通常进不去夜昙的房,无论他们想不想,也就在包厢热闹热闹拉倒,因为顾风禁止夜昙群P;其他单独来的,除了付不起度夜费的,几乎没有不入夜昙的房的。
照夜昙的话说,所有不以开房为最终目的的陪酒,都是酒没喝到位!也不是他哪儿来的歪理。
但是今天,来的是温日鸥。
夜昙怯场了吗?夜昙没有。夜昙使尽浑身解术的想要把温日鸥拉进他的房。
夜昙成功了吗?夜昙没有。温日鸥只喝酒,不聊天、不唱歌、不包房,只看着夜昙,只喝酒。
这一夜,夜昙过的极其郁闷,和失落!
如果说今生夜昙曾经特别想要谁上过他的床的话,那么非温日鸥莫属,他甚至想要知道,温日鸥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温柔,还是特有狂野的一面?
可惜他无从了解,温日鸥再次喝得酩酊大醉离开了。
一个月后,温日鸥又来了。
仍旧是喝酒,只喝酒。
温日鸥走后,夜昙把包房砸了,酒瓶酒杯碎了满地,就连唱K的电视都难能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