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书信也送到了。”
接过绑着小枝的信,狭雾将书信打开。
实亲的后朝之文写得比之前的更为风雅,选择的纸张、短歌、笔记也都无可挑剔。收到这样好到叫人无话可说的完美书信,狭雾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女性的话,一定是莫大的幸福吧。
烦恼着该不该回信,而先将信折起的狭雾,从书信上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
“嗯?”
“怎么了吗?狭雾公主。”
“这信上,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气味……”
“哎呀,您发现了吗?因为宰相中将大人将药草随信一同送上。”
常盘不知怎么地看来心情极好。
“药草?”
或许因为这阵子下过雨的天显得寒冷许多,狭雾因此着凉,身子也虚弱许多。得知此事的实亲不再碰触狭雾的身体,只是在枕边与狭雾东扯西聊。
到底聊了些什么,狭雾也记不得了。
只是,实亲那沉静的声音,让为高烧所苦的狭雾得以安稳入睡。虽然至今想起仍让人觉得可恶,但狭雾也不得不承认实亲的嗓音让他感到舒服。
“是的,据说是相当有效的药草。”
“把它丢了。”实亲送来的东西,怎样也绝不想入口,于是狭雾立即命道要女房扔了。“要丢了吗,可是……”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但您刚刚已经喝下肚了。”
常盘轻声呵笑,让狭雾不满地沉默。
本以为实亲知道狭雾其实是男儿身后,便不会再出现。谁知那之后他却连着三天造访狭雾居处。
再这样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不可挽回,让狭雾心急如焚。从其它下人口中得知,父亲近日来也无任何异样。看样子,实亲还没把狭雾的性别给说出去。
那,他到底按什么打算呢?
就像猫儿玩弄老鼠一样,实亲享受着狭雾的困扰。
或许只是打算等到玩到腻了,再把狭雾的秘密公诸于世吧。
如果真是如此,他实在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狭雾内心某处,却又隐隐期待实亲并非如此。明明他对实亲一点也不了解的。
听到自己身体虚弱而送上药草,实亲的这份贴心或许只是为了欺瞒自己的陷阱。正当狭雾脑中盘旋着千丝万缕时,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所打断。
“狭雾!狭雾啊!”
那不顾一切的急躁奔走声,是从连结寝殿和对屋的渡殿一角传来的。
“请稍等一下,方才与您提过了,狭雾公主今日身子欠佳……”
“啰嗦,不要紧,我现在可有天大的事要找他!”
听见走道传来常盘和父亲说话的声音,让狭雾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并起身正坐,披上摆在一旁的小桂,从御帐台下来。
实亲像这般造访自己的住处,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虽然因为不想见面而总是回避父亲,但现在似乎不是能这么做的时候。
“狭雾!”
阳光因正光掀起帘子而射进屋内,但又随即消失。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狭雾惊讶地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父亲。
拥握当代第一权势的正光,如今惨白着脸,握着扇子的手也颤抖不止。
父亲和平常不管是服装或态度都充满威严的形象相去甚远,让狭雾讶异地瞪大双眼。“发生什么事了?父亲大人?”
莫非是自己和实亲的事,被父亲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