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是你吗?”齐母犹疑地唤道。
“妈,是我,抱歉,我来晚了……”齐嘉言内疚地望着母亲,“父亲已经睡了吗?”
“你爸晚上被你姐夫敬了两杯酒,你也知道他的,酒量那么差还偏爱喝酒,这不,刚才就不舒服了,吃了两片药就睡了。”
齐嘉言跟着母亲进了屋,齐母关心地道:“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夜宵。”
齐母跑进厨房一通捣鼓,很快就端出来一碗酒釀汤圆,上面还打了个鸡蛋。
齐嘉言一天没吃饭,正饿得发慌,二话不说捧起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齐母见儿子清瘦了许多,还一副牢里刚放出来的饿死鬼样,不禁心疼地道:“嘉言,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新工作很忙吗?”
“唔,还行……”齐嘉言不想让母亲担忧,含混其词道,“就这阵子忙,以后应该会好起来,到时候我就能常回来看你们了。”
“唉,瞧你这孩子说的……”齐母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慈爱而温柔,“回家看我们倒是其次,我跟你父亲呀,就是担心你,怕你累坏了身体。你一个人在外面住,身国也没个人照顾你,说起来你也不小了,就算你不喜欢女人,至少也该找个稳定的伴儿……”
“妈,我现在哪有功夫考虑这个?”齐嘉言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这孩子从小就很有主意,又很要强,妈说的话你未必听得进去。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也许你觉得年轻时要打拼事业,但对父母来说,孩子赚多少钱不重要,你能过得平安健康才是我们最关心的。”
齐母看着小儿子,语重心长的道:“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出来,自从换了这份工作,你好像就一下都不太开心……”
齐嘉言一边吃着酒釀汤圆,一边听着慈母的念叨,心里百感交集。
以前他经常觉得母亲在耳边念叨很烦,但这次他承认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凌云给他的薪水在业内算是高的,但毕竟只是一份工作。为了这么点钱,天天被冷灏折磨,当牛做马地干活,连陪伴父母的时间也牺牲了,这样是否值得?
齐嘉言在父母家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总算恢复了精神。
翌日冷灏飞往日本开会,齐嘉言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破天荒的准时下班了。
刚走到公司楼下,就收到好友文涛的电话,说被派出国做项目的小A终于回国了,大伙儿晚上给他接风,顺便好好聚聚。
彩虹天堂是一家著名的Gay吧,也是齐嘉言从前经常混迹的地方,而文涛、小A则是他的玩伴兼损友。不过自从进了凌云,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踏足这种娱乐场所了。
趁着今天冷魔头出差在国外,齐嘉言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放松的机会。
晚上九点,华灯初上,正是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候。
齐嘉言打扮了一番,出现在彩虹天堂,而文涛和小A已经先到了。
“嘉言啊,你小子失踪很久了,都在忙什么呢?”文涛半开玩笑地抱怨。
齐嘉言没好气地道:“还能忙什么啊?工作啊!”
“我每次打你手机,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通话,什么工作这么忙啊?公司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卖命?”文涛边说边给齐嘉言倒了一大杯冰啤酒。
齐嘉言接过酒杯,仰脖子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的扣在桌上,叹道:“唉,一言难尽啊!满以为跳槽到凌云是个好机会,谁料到碰上个冷灏这么个超级变态的上司……”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手机铃声竟然是《命运交响曲》,强烈而急促的乐符重重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齐嘉言脸色刷地变了,这是冷灏的专属铃声,每当这音乐响起,就好像催命符在追杀他。
“这是什么鬼音乐?吓死人了!”小A揶揄道,抢在齐嘉言之前拿起他的手机。
《命运交响曲》越发恢宏嘹亮,仿佛是死神在步步迫近。
“哎,别闹,把手机给我!”齐嘉言跳起来抢手机。
“哟,这么紧张,是你相好的打过来的?”小A跟文涛挤眉弄眼的开着玩笑,故意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见齐嘉言挤过来抢,就顺手丢给文涛。
“见鬼!是我老板打来的,你他妈快点给我!”齐嘉言冷着脸上去推了文涛一把,恶狠狠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吵?”冷灏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相当不满,“我半小时前发给你的邮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回?”
“抱……抱歉,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没有注意查收邮件。”齐嘉言赶紧往酒吧外面跑,边跑边跟冷灏解释着。
还好,冷灏只是打电话过来跟他确认一个设计方案的细节,齐嘉言跟他说明完毕,冷灏就匆匆挂断了通话。
齐嘉言回到酒吧,却发现文涛和小A都用怪异的表情冷眼看他,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对待朋友的态度欠妥,不禁脸上讪讪的。
整个一晚上,两个朋友都对他爱理不理,齐嘉言无趣地低头喝了一会儿闷酒,感觉头有点疼,就提前告辞离开。
酒吧里很闷热,可走到门口,被冷风一吹,顿时被激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