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秀,我绝对不分手。”
然后,感觉胸前重量一沉……向怀秀睡着了。
好熟悉的场景,严君临无言,都快习惯成自然。
酒醉→搞乱别人的平静→昏睡。这人,没一点长进。
严君临摇摇头,将人抱回床上,安置妥当,突然很有感,喃喃说:
“原来,被已读不回的滋味,这么不好……”
* * *
向怀秀第十次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酒。
他每次喝酒,都会干几件惊心动魄、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大事。
第一次求包养,第二次求合好,第三次……谈分手。
他瘫软在床,一旁的枕,早已空无一人,这几天来,不都是这样?严君临的早出晚归,变成常态。
记忆只到自己对着严君临吼,好像很豪爽吠着“要分手就说呀!”、“成全你”,后续呢?严君临的反应是什么?大松一口气?觉得无关痛痒?夸奖他识趣好棒棒?
完全想不起来……头好痛。
向怀秀没有力气爬起来,悲恸的打击太大,他被放大绝KO了,需要时间重建。
难道,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他与严君临……
滚烫的泪,悖逆了控制,在眼底酝酿。
“醒了?”
严君临踏进房内,手里还拿着平板,正在工作。
向怀秀愕然,没料到在这个时间还看到他,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十一点,中原标准上班时间。
全天底下,谁都有可能翘班,独独严总不会。
严君临以即时讯息交代完工作,合上平板,在床沿落坐,与向怀秀四目相交,犀利得犹如锋芒,向怀秀很想转开眼,这种视线对峙之战,他向来当不成赢家。
“谁说要分手了?”严总一开口,直捣问题核心,没浪费时间问他饿不饿、早餐来份三明治之类的柔情废话。
“……”
“不要再当人形LINE,已读就给我回答!”严君临口吻略重,向怀秀立马正襟危坐,小学生上身,只差没乖乖立正站好。
一回神,向怀秀又气起自己的窝囊,干嘛这么温驯?!
都什么时候了,温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向怀秀善,就快被严君临给弃了!
“想要分手的,不就是你吗?”向怀秀回嘴:“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是想让我识相退出,不是吗?”他撇开头,故意不看严君临,却克制不住口气的颤抖。
“我是那种人吗?!”严君临脸色一沉,语气凛冽。
就是觉得你不是,才会难以接受呀!
若严君临惯性花心、素行不良,他自己还爱上他,是他自找的,当然要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偏偏严君临不是,向怀秀怎能不惊慌失措?
“……因为厌倦我,你态度开始冷淡,刻意疏远,不想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用忙碌当借口——”
“我是真的很忙,并非借口,如果不拼一点,我怎么放心挤出半年长假,带你出国走走?”
“嘎?”向怀秀登愣。
严君临抹把脸,累积的疲倦,并未从他眉宇间褪去:
“我知道你走过很多国家,看过许多风景,而我,除了工作所需,不曾以观光名义,踏上哪处的土地……我很想跟你一块去,就你和我,不管工作,无人干扰,四处留下足迹,拥有共同的回忆,也许,在某个承认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度,举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倦累的脸,缓缓绽开淡然且迷人的笑。
尤其说着“婚礼”两字,那嗓音,淋满蜂蜜似的,甜得香浓。
向怀秀仍然蠢呆,嘴微开,智商归零,那些滚了糖粉的字句,慢慢渗入耳内,化开一片甜蜜,中和这段时日的苦涩,让原本下垂的唇线,有了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