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抱枕迎面扔去。“小秀秀不是你叫的。”
* * *
当晚,回来时客厅点着一盏黄光,向怀秀坐在那儿,安静翻阅杂志,听见开门声,抬首朝他绽开温润微笑。
“回来啦。”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大抵便是如此了。
他知道,那人是在等他,再晚,都会点着一盏灯,静候他的归来。
青年合上杂志,起身相迎,替他脱去西装外套,一如以往地关怀探问:“吃过没?要不要帮你煮个宵夜?”
或许是三弟今天说过的话,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在青年转身挂外套时,没来由的一股冲动下,张手便环抱而去。
向怀秀微愣了一秒,笑拍他手背。“好啦,你先去洗澡。”
平日里,会主动缠腻的人都是他,严君临性子沉稳,少有这类甜腻的肢体语言,会主动示好,通常只有一个含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严君临低哝,没松手。“只是想抱抱你。”
“咦?”猜错了?他家男人今天好撒娇。
想归想,很知情识趣的向怀秀,也不会去质疑他今天吃错什么药,只是微笑领受下来,回过身,双掌捧住对方的颊,印上一吻。“我爱你。这是今天的。”他答应过,每天都会告诉对方一次,他被深深爱着、珍惜着。
男人张了张口,眼底闪动不明火光,有一度,他几乎要以为,对方会张口回应他同样的那句话,最后却只是蠕动唇瓣,轻轻说了声——
“谢谢。”谢谢对方,愿意爱他。
也是。要真露骨示爱,他就不叫严君临了。
向怀秀也没失望,笑笑地受下。“不客气,你值得。”
男人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怀秀,我哪里好?”
不够热情、不够积极、不够浪漫,不懂情趣,严肃又无趣的老男人一个,不过节日、连平日里也吝于说句好听话,为何还能让对方这般执着?
“你给我一个家啊。”见对方挑眉,一脸“这不是基本的吗”,他无比认真地道:“你不要觉得这没什么,它对我来讲很重要,从小到大,我受够了被死小鬼呛‘这是我家不是你的,你滚开’。你给了我一个家,只属于我,不必跟任何人分享,这比什么都重要。”
顿了会儿,又道:“如果你想惹毛我,最大的地雷区,就是让另一个人来跟我说——这是我家,不是你的。”
那他二话不说,绝对包袱款款,立刻离开这男人。
严君临皱眉。“不会有这种事。”
青年笑笑地,伸指去揉他蹙拧的眉。“那不就好了吗?”
他张了张口,总觉得——“不够。”他还能,再为对方做些什么?
向怀秀想了想,回他:“你记不记得,我刚来到你身边的第一年,一个人孤孤单单过的农历年,我那时以为,就这样了,但是你来了,离开自己的亲人,到我身边来陪我围炉、守岁。”
男人思索了会儿,好像有这回事。“太晚了。”在家简单吃了一点,找个借口出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还是让对方一个人孤孤单单了许久,这有什么好讲的?
“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来有多感动,大概从那时起,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吧。”整颗心,直想朝他飞奔而去。
“这么小的事。”值得感动这么久?“君玺他们可以互相陪伴,但你只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要来,不能留他一个人。
“它不小。”那代表,男人给了他跟家人一样的地位与重视,因为是家人,所以来陪他围炉。
严君临收紧双臂。“今年,我们一起回家围炉。”
“好。”他也有家人了啊,真好。
“还有呢?”不用送花、不用礼物、不用制造浪漫惊喜吗?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感觉出男人很认真想为他做点什么、讨他欢心,他也不想去泼对方冷水,想了又想,便道:“我说你呀,好歹讯息回一下,每次都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球丢出去好歹也会弹一下,哪像你。”石沉大海。他们其实很不熟对吧?
严君临思索了会儿。
对方传的讯息,通常是“吃了没”、“今天忙吗”之类的居多,有时等他空闲下来看到时,已经下午两点,当然是吃了,而且不忙才有空看讯息。
下午两点回一句“吃了”,不是很怪吗?
并非刻意不回,只是过了时效性,没必要回一个对方明知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