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秀的心意,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哥明知道,却相应不理,兄弟们笑谑他郎心似铁,但严君玺觉得,并不是这样。
就像给了宁宁电话,又何尝不知道,等同于给向怀秀。
能不能打,该不该打,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还有更早之前,小宁宁转述:“Uncle说,我们现在好惨,快要流浪街头了,叫我来问你,那个地方,还替他保留着吗?”
大哥当下没说什么,但宁宁被接回去以前,却默默将钥匙及门控卡交付,要她转交给向怀秀。
一路以来,大哥都有在退,一步步地退,任由对方蚕食鲸吞。
以大哥的个性,真的不要,对方是休想从他身上榨出一丁点回应,但是直到现在,对于向怀秀每每出的招,他都有所回馈,幽微地互动着,并不是单方面的死缠烂打而已。
对方一定也感受到,所以玩得还挺乐在其中。
至于是为了什么而裹足不前,那就只有当事人才厘得清了。
他是比较倾向于,大哥在试探,评估对方到底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一点、一点地放饵,谁钓谁还真难说,终归一句,大家愿打愿挨,愿者上钩。
反正,他自己是把这出,当成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情趣小游戏在看待了。
是不难看啦,但久了总有点歹戏拖棚,观众会想看新梗。
严君玺反复思索,最后拍拍兄长的肩留下一句:“心里想什么,直接跟他说清楚,有没有那个可能性牵手走下去,大家一翻两瞪眼,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
回房就寝去也。
严君临又一个人静静站了好一阵子,才移步到厨房倒煮好的咖啡,听见讯息铃声,单手操作手机,点开讯息。
你也早点休息,别又熬夜工作。照顾好自己,咖啡别喝太多,晚安。
杯口才刚就唇,动作停顿了会,反手将咖啡倒进流理台,回房就寝。
* * *
今天,是严家人把宁宁送回来。
宁宁从上楼以后,心情很好,吱吱喳喳,满口都是爹地。
拿了几间学校的简章给他,说爹地有带她去看,有一间双语学校她很喜欢,那里固定每期都会有体验营,有一个自己的小花圃种菜苗,还可以体验士农工商不同的职业,感受个中乐趣与辛苦,然后说不定,她可以从这里面找到她喜欢的,早点立定志向。
爹地说,他不喜欢填鸭式的教学,为升学而升学,没必要,希望她能在快乐中学习。
宁宁说得眉飞色舞,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严君临挑的那间学校。
拿起简章一看,各方面简介都不错,挺学艺并重,就是收费教人咋舌。
严总啊严总,您真不懂我们小老百姓的辛酸。
不过看宁宁那么开心,实在不忍、也不想泼她冷水。
Uncle就是卖身也会让你去读啊。他苦中作乐,自嘲地想。
入睡前,小女孩想起一事,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信封袋。“爹地要我拿给你的。”
“宝贝,谢谢你。”亲亲女孩脸颊,孩子睡了以后,回到主卧。
上个礼拜,从宁宁手中拿到那串熟悉的门禁卡,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上回严君临主动提了,被他用那种方式回应,这男人那么骄傲,会再同意让他住进来才有鬼。
没想到,还真见鬼了。
居然那么干脆,连点小刁难都没有,就把大门钥匙交出来。
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惊喜什么的,有点心酸酸,想说——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把那道心门的门禁卡也交出来,让我通行无阻?
当下,便半开玩笑地跟宁宁说:“那你跟爹地讲,公司要我赔偿好大一笔违约金,我可能要卖身才筹得出这笔钱。”
好啦,这样是有些得寸进尺了,能再住进来他已经很受宠若惊,不指望严君临会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