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日本可以吗——」说着已经准备伸手,拿床头的手机查看近日的行程表。
原来可以有这么大的额度喔?他赶紧道:「不用了啦!礁溪或乌来那些就可以了。」他知道严君临相当忙碌,要抽出时间陪他出游已经很不容易。
「你的要求真小。」他的心很小、很容易知足,只要一点点幸福,就会开心得忘了自己是谁,所以严君临从不怕宠坏他。
「才不,我会很过分、很过分喔!」
「例如?」让他开个眼界,听听看有多过分。
「我想找个一开落地窗,就会有大片樱花飘进来的房间,然后在大白天,跟你——」低低的,倾进耳畔,极魅惑地说了几个字。
严君临挑挑眉。江湖不是混假的,小小调情技俩,还不足以令他脸红。
侧首,气定神闲回道:「试试看,到底是谁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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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怀秀其实也只是随口说说,夏季哪来落樱飘飘的美景,不过他们订的房间,还真种满了一株株硕大的漂亮花种,看得出来照顾得极好,每朵都开得鲜红灿烂。
他真的做到那天对严君临宣告的那样,第一天,他们几乎没有走出房门,在床上厮混纠缠了一整个日夜。难得一起出来玩,他比起在家里,格外放得开身段,做得尽兴畅意,汗水淋漓,最后倦极睡去。
隔日醒来,男人还在枕边沉睡。
想起之前在家里,还撂下豪语,要缠着他做到他哭,结果最后哭着求饶的居然是自己,有够丢脸。
愈想愈不服气,悄悄爬到男人身上,想一雪前耻。
睡梦中被扰醒的男人,掀眸瞥视在他身上亲吻啃咬、放肆作乱的青年,语调低沉慵懒。「昨天还没玩够?」
「怕了?」青年噙笑,抛回挑衅的一眼。带着一些些被宠坏的骄恃、一些些撩逗,看起来性感无比,撩起男人初醒的欲望。
青年将它握入掌中,殷勤服侍。
他很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这些年下来,竟将他调教得如此知情识趣,完全懂得如何做能给他最大的欢快,称合他的心意,舒心到……甚至会觉得有些舍不得了……
「怀秀……」他哑着嗓,喊了声,青年便懂了,移动身躯,缓缓沉下腰,将男人热烫的欲望纳入体内。
「嗯……」即便做过无数回,每回仍然无法不觉震撼,他怎么可以容许某个人,到达身体那么深的地方,那种无法掌控、即将失去自我的感觉,令他恐慌,却也矛盾地令他安心,彷佛也得到某部分的男人。
男人的体温、男人的热情、男人的狂肆……
因为他知道,严君临不会伤害他,即便毫无保留地为其敞开身体,他也不会失去什么,最多——是失去了心,但,对方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男人没等他准备好,便扶住他的腰身,热烈地挺动,一次、一次地将自己送入他体内,缠腻着热情、欲焰,交融着汗水、体液……
分不清最后是谁告饶,那也不重要,最后筋疲力竭地双双倒卧在床枕间,未着寸缕的体肤亲密交缠,偶尔分享几个细碎的吻,缓缓平复呼吸。
而后,男人抱起他,进入套房附设的汤池,替青年清洗身躯。
「我自己来啦……」就算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让对方为他清洁身体这种事,还是会令他害羞。
荒唐了一上午,他们只来得及吃午餐。
吃完餐,他们四处走走逛逛,民宿主人很好客,带他们参观自己栽植照养的花圃。
「所以阳台那些盆栽也是你们自己种的吗?」
「是啊。」民宿主人笑答。
向怀秀蹲身细瞧,扬声喊男人来:「严君临,你快来看,这朵牡丹花开得好漂亮——」
男人缓步而来,民宿主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他道:「那是芍药,不是牡丹。」
「咦?」青年又多看了几眼,不好意思地干笑。「抱歉我眼拙,它们长得太像了。」
旋即又道:「我们可以买一盆回去养吗?」
男人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轻点了下头。
那时,他没去细究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一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男人送他这盆花,以及那道眼神背后的寓意。
那临别前的赠礼,名曰: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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