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可以发出如此真心的赞美,而且还猜得神准无比,简直教人傻眼。他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个什么鬼好吗!
「吃——」小娃娃笑得灿烂。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男人作势咬了一口——嚼嚼嚼,大大取悦了他们家宁宁姑娘。
处理公事的处理公事,捏黏土的捏黏土,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向怀秀喝完水回去继续打拼。
写完作业出来时,小娃娃已经玩腻黏土,蹭到男人身边去,男人专注工作,分出一条腿搁在茶几上打赏她,小娃娃也被打赏得挺知足,上攀下爬,偶尔吊吊单杠练臂力,时而仰着小脸,笑得星光灿烂,无耻卖萌。
玩累了,就扭扭扭地钻进男人怀里。
男人收回腿,改分她一条臂膀。
「爹地?」发音练习。
「嗯哼。」男人埋首公文,无意义哼应。
「爹地?爹地!」愈练愈顺。
他也不知道小宁宁这句是哪学来的,卡通?还是保姆那儿?学说话时,小宁宁也冲着他喊过几回,被他纠正了过来,毕竟,他真的就是叔叔,伦理辈分不能乱。
然后也不知怎地,小宁宁就冲着严君临喊了。
是不是每个孩子心里,都想要对这个神圣的称呼,有个寄托、有个实质仰望的对象?这么一想,心便微微的酸,再无法二度纠正。
后来一想,自小宁宁出生以来,劳心劳力、尿布奶瓶、半夜抱发烧的小孩挂急诊……严君临所付出的,确实担得起这声称呼。
他比丁存义,更有资格得到宁宁这句呼唤。
见严君临也没异议,他便没再多说什么。
「爹地、爹地、爹地——」像只没创意的小鹦鹉,想到就喊两声,刚开始是发声实验,后来进化到练习快节奏、慢节奏、自创节奏,有时尾音拉长长,只差还没练腹语来个二部和声,吵得要死,他都想叫她闭嘴了。
严君临眼也没抬,拍拍她的头。「好乖,安静一下。」
小娃娃大大地被安抚到,可能也玩累了,没一会儿便挨靠着,睡到流口水。
「我抱她去房里。」他压低音量上前,伸手要抱。
「嘘,别惊动她,好不容易睡着了。」
言下之意——根本就是个精力旺盛的超级好动儿。
「辛苦你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作业做完了?」
「嗯。」
「晚上不用煮,去外面吃,我订了包厢。」
「咦?你工作忙完了吗?」
「工作随时都有,忙不完。」
这种话,真不像工作狂严总会说出来的,但听在耳里,对他还是很受用。
这男人,为了陪他、陪小孩,把视为第二生命的工作暂时放下。
他们一同出去吃饭的次数很少,游玩次数更是等于零,这是从一开始就认知到的事,他们不能在台面上公开地牵手、亲密,连一同出现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揣测,所以对方会主动约吃饭,对他来说,已经很受宠若惊。
他知道,严君临已经竭尽所能在对他好。
* * *
大三那年,向怀秀忙完期末考,回到家见严君临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今天怎么这么早?」放下钥匙,回头又多看了几眼——「你不舒服?」
「没有,怎会这样问。」
「因为你一直皱着眉头。」顿了顿。「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