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开了,偏头望去,向怀秀一脸局促地站在那儿,不敢走过来。
「说吧,怎么了?」一看就知道有事,这人只要捅了什么马蜂窝,或是对他有所求,就是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这一次,居然只花三秒钟就做足心理准备,认命等着接下来的轰炸。
收这家伙的烂摊子,居然已经这么习惯了。
「你……我问你一件事喔……」
「说。」
「你……那个……就是……」
「向怀秀,说重点!大男人不要吞吞吐吐。」像个女人一样扭捏畏怯,成什么样子?没出息。看看他家里那几只,从小到大,就算闯祸也都闯得坦荡荡,敢作敢当。
「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人!」被男人严厉口吻一逼,冲动便脱口而出。
严君临一静。
完了……他是不是讲得太直接?
刚刚那口气,活像正宫在兴师问罪一样……可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相当清楚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约束严君临的行为,说穿了,自己也只是他花钱买下的装饰品之一,被摆进美丽的展示柜中,偶尔心情好时,拿在手里把玩,不该因为对方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比较多、喜爱度比较高,就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
男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挑起眉,用颇玩味的眼神瞅他。
「算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他觉得自己好糗,又好难堪,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只是要问这个?」严君临慢吞吞地,终于吐声。不是又把什么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只是?对男人而言,这件事很小吗?小到连提的必要都没有?
也许吧。
向怀秀努力挤出自认最完美的微笑,轻快道:「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很快地将话题揭过,随后钻进另一侧床位,用棉被将自己埋起来。
丢脸死了!
不一会儿,身侧的男人,连人带被将他搂了过来。
「为什么突然想问?」都半年多了,他不认为向怀秀有这么蠢,现在才想到这种事,那么以前不问,为什么现在会想问?
「……」棉被里没半点声响。
「闹什么别扭?」用词像指责,口吻倒是没半分不悦,反而是有些纵容的。
「……才没有。」
「那就把话说清楚。」
「……那,到底有没有嘛!」
「有。」答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喔。」被子里又没声了。
「……我以为你并不在意。」男人慢条斯理地道,似在凝思什么。「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我们什么关系,你不必跟我交代,我完全了解!」向怀秀很快地抢白,以免自找羞辱。「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当然可以问。」严君临淡淡地打断。
一顿。
所以……真的可以?
他慢吞吞地,由被窝里露出两颗眼睛,确认对方脸上并无不耐,还伸掌揉了揉他发顶,他才放心探出头来。
「我自己也会希望,这段时间你的感情状态清清楚楚,别沾惹太多是非,你当然也有权利过问我的。」毕竟,这也跟自己切身相关,没摸清对方的情况,哪天走在路上被捅刀,卷入别人的感情烂账里死得不明不白,多冤枉。
「那……我不懂。」向怀秀面露困惑。「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你应该……」真的有需求,要找也是找他,为什么是别人?宁可舍近求远。「我……」声音愈来愈低。
「嗯?」
「我……这么糟吗?」让男人倒尽胃口,碰都不想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