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犯连忙松开手,还欲盖弥彰地将双手往背后藏,满脸窘迫地对上靠坐在床头的男人目光,声音干干的。「那个……昨天……」
「没事。」总算得以脱身的严君临迈步下床,拉整皱巴巴的衬衫准备离开,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
虽然对方很给他留面子,一句话都没说,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自己昨晚一定闹了不少笑话,给人家带来困扰了。
眼下的暗影,显示一晚没睡,拎起的西装外套泛着淡淡的酸臭味……他简直无地自容。
「那个……」他喊住开门准备离去的男人。「你西装留下来,我送干洗后再还给你。」
他能想到的极致补偿,也就这么多了。
「不用。」严君临想了想,又停步,走了回来,由那个被他蹂躏极惨的西装外套内捞出名片夹,抽了张放入他掌心。
「自己想清楚,确定了再来找我。」
什么意思?他要确定什么?
严君临已经离开,他呆呆看着留置掌心的名片。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他有跟上剧情进度吗?
「哇靠……」他惨叫出声,快八点了!
容不得多想,赶紧跳下床洗漱。他今天要去购物台on节目啊!
一路忙到中午放饭时,才有办法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空闲的脑子,这才有闲暇思考昨晚的事。
他也不是完全没印象,整个早上,一些凌乱的画面都慢慢涌回脑海,每拼凑一点,想死的心就更强烈。
他先是揪着人家衣领,大骂冷血,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哪有为什么?你又不是人家的谁,凭什么规定你有麻烦别人一定要跳出来帮你?
他还哭得乱七八糟,苦水吐一堆也就算了,还连酸水都吐在人家身上,问他,为什么世界如此不公平?
——谁知道?严君临又不是上帝,你的命运更不是他造成的,是关人家屁事?
最丢脸的是,他愈讲愈生气,连对方都骂进去了,怪他——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人活在世上,谁没有一些个无奈、一些个不得已、一些个身不由己的苦衷,你难道就没有吗?要真有这么言行一致,你大大方方出柜给我看呀,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严君临没应声,只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对啦,我知道你极力隐藏的秘密,你这眼神是怎样?想杀人灭口吗?」肥了胆子,直接跳到床上跟人家呛声。
对方大概是懒得理疯子,转身想走,被他揪回来,完全不可理喻。
「你说啊、你说啊,干么不说话……」整个鬼打墙。
想到这里,他哀号地抬起双掌掩面。
丢脸、丢脸、好丢脸!他这是在演什么琼瑶剧啊!还马景涛上身,死抓着人家的肩膀摇晃……
真的好想死!
之后自己到底还哇啦哇啦说了什么,记忆有些片段零碎,偏偏好死不死,最该忘的那一句,却清清楚楚劈进脑海——
「决定了!你包养我!」
再淡定的男人,也终于挑起一边眉毛。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卖身了。既然横竖都要卖,还不如卖给自己顺眼的。你买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怎么样?不然、不然我真的会说出去喔!」
……
如果可以,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忘记这一段。
他是向天借了胆吗?竟敢威胁这个商场上的铁血硬汉,他报复起敌人来没在手软的呀,而且还是胁迫人家包养他,猪皮都没他的脸皮厚了……
然后咧?那个人是怎么回应的?
他努力挖空脑浆想了又想,好像是——
不吭声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