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回到了家乡,知道双亲在卖了他后不久就带着弟妹搬离了六里村不知去向,便先去给祖父母上了香,守七日孝后,他又在奉临县盘旋了几日,还是忍不住想要见花策涯的念头,就打定主意向南奔来。
他先前已听花策涯说过冰玉宫的所在,便搭上了船到了另一个城镇,跟着又付了钱银请一路商客顺便搭自己一程。
到了此处后,他稍微打听了冰玉宫的情况,便央求茶棚的主人让自己在此做杂工,主动将工钱压得极低,才终于让茶博士点了头。
每日从清早忙到傍晚,吃食粗劣不堪,夜里睡的是硬木板,被子单薄得挡不了多少寒,有时深夜还被从缝里刮进来的风声及怪声吓得发抖,但是方宝春并不介意,他只要想着花策涯会从此处路过,偶尔能这么远远看他,就心满意足。
若是让程钰知道,定然又骂他没用吧?但是直到真的回了家乡,看着物是人非的一切,他才感到比起留在家乡娶个老婆生胖娃娃,他更想见花策涯。
但他不奢求,只要能偶尔看看他便好……也许到哪天见花策涯与人成了亲,自己便能彻底死心。
今日终于看见花策涯路过了,虽然被纱帽遮住了面容,虽然一身泥尘,他却仍觉得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渡头停下了一艘船,又有数位客人走了进来。
方宝春连忙上前招呼,先给每桌送上花生瓜子儿,又转身去捧茶博士准备好的茶水一一兑上。
「方、宝、春!」
忽然之间,棚外一声咬牙切齿低吼,让方宝春手上一抖,茶壶乓啷落地。
不、不可能……怎么会,那个人明明两刻前才经过的……
壶中茶水破碎四溅惹来谩骂,但他只因为看见了棚外的人而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退了两步转身就要逃跑,却被那头戴黑纱斗笠的人一个箭步窜上,抓了个正着。
「你还想跑去哪儿?」那人用手臂紧紧揽住他的腰,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乖乖跟我回去吧,小宝儿。」
方宝春瑟瑟发抖,嘴颤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人扯着自己出了茶棚,跃上马匹后向镇子那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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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策涯催马疾行,不到两刻便回到了冰玉宫。
只要一想到这人儿竟然在离自己那般近的地方,却又让自己找了如此之久,他就是满心气苦,直想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下了马,一察觉方宝春想说话,花策涯便干脆点了他的哑穴,然后盗匪似地将人一扛,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路冲到了位在冰玉宫深处的玉泉池。
玉泉池自然不是什么池塘,而是温泉浴池。
三两下把方宝春身上的碍眼粗布衣裳脱去,扔进水池后,花策涯也飞快除去自己衣物踏入浴池,把那呛了好几口水却没能叫唤的小宝儿抓过,捧着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方宝春起初僵了一下,但随着花策涯的吻愈发深浓,他亦情不自禁地回应起来,用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子,配合着他的舌尖舔舐勾缠。
他发不出声,只有呼吸声愈来愈急促,鼻间也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当花策涯伸手摸上他的臀间,方宝春蓦地一凛,慌张地推攘起来。
花策涯松开了嘴,一双凤眼烧的也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欲火,恨恨地就说道:「为什么不行?」
他心底实在气恼得很,可又舍不得痛打小宝儿,只想用这种方式好好教训一番,怎么却又被他拒绝?
方宝春嘴张了张却是无声,只能拼命地摇头,又忙乱地比手画脚了一番,花策涯眉头才微微松开,露出一抹邪气的笑。
「你是说,这里不干净?」他说着,故意用指尖在那处上方的缝隙摩挲。
方宝春一颤,脸颊发红,点了点头。
因为不需要服侍人了,所以他也没有再去护养后庭,更没有像以前日日都要抹上香脂做些清洁。
花策涯根本完全不介意,用指尖在那紧闭的地方外揉了揉,引得他不安扭动后又道:「没关系,我就来帮小宝儿洗得干干净净。」
方宝春听得一慌,又拼命摇头,手足并用就想要逃开却又被花策涯抓了回来。
「小宝儿,你要敢再逃,我可真的会生气了。」花策涯当即冷下了脸,俊美面容带上几分凶恶,吓得方宝春当真不敢动了。
「我去了松峰山庄讨人,你却已经离开,我去了奉临去了六里村,又跟你错过了一次……辛辛苦苦找了近两个月,你却在我眼皮底下过日子,你——」花策涯咬牙切齿地恨道:「真让我恨不得痛打你一顿,打断你的腿,好让你再也不敢跑!」
方宝春一抖,缩了缩肩膀,低下头红了眼眶。
他不知道花策涯在找他……虽然高兴,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主动出现。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偏舍不得。」花策涯语气一转,叹口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吻了下他赤裸的肩膀,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又能抱着他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