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怔怔地看了他好半晌,才敛下眼眸嗯了一声。
花策涯笑了笑,然后就让他替自己夹了些菜,孩子似地赖着他喂。
每每看着他用那不甚灵活的手专注地替自己剔去骨头,然后将软嫩的部分喂了过来时,总有种大大的满足感。
当他吃了七分饱足,想反过来喂食如玉的时候,如玉却只吃了少少几口菜、喝了点汤,就说自己饱了。
花策涯蹙起眉追问原因,看如玉支支吾吾的样子,就又把他的脸扳了过来直直对视。
这招百试百灵,而如玉被他盯了许久之后,果然就禁不住心虚,招认自己先前已经吃了碗药粥了。
花策涯困惑了一会儿,忽然间领悟了什么,邪邪笑了起来。
「你说你沐浴过了对吧?」他将手伸到如玉的后腰上,略微向下了一点后用指尖一按,低声问:「那这里,你也洗了?」
如玉颤了一下,整张脸发红起来,困窘地道:「我……我以为……」
「你以为,我不只是要你陪着沐浴而已,是么?」花策涯用另一手捏了下他的脸颊,叹息一声,「这是你想得太多,还是你不信我呢?」
如玉明显是以为自己说的沐浴就是要他来陪寝,才会乖乖地做了准备,但花策涯却真的是想要等到他自己心甘情愿。
明明想吃甜品却送上正菜,花策涯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小宝儿,你自己怎么想的呢?」花策涯松开了手,正色问道:「如果不是赌约,如果没有陆离的命令,你还愿意么?」
如玉怔了一会儿,眉头困扰似地微微蹙起,没有说话。
「头一回你被陆离下了药,我顺水推舟地抱了你,但那次做不得数,你不是心甘情愿,我也……我也未必有什么真心实意。」
那时的他,多少带着些逢场作戏的无所谓,想着反正不解也不成,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享受一次也好。
那之后基于歉疚与责任,他再度让陆离带来如玉。
接触得越多,就越喜欢这小东西。
他心思简单,很容易因为小事满足。
他胆小怯懦、脾气温软,但是有颗柔软的心,能替他人着想。
这样的小宝儿令他又怜又爱,又情不自禁地想索取更多。
听见这句话,如玉只是低下头「嗯」了一声。
其实那一日的事儿,除了最开始的一些外他也几乎没有记忆了,只知道自己与这个人肌肤相亲多次。
「可是现在不同。」花策涯温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我既然喜欢你,就要你真心情愿。我不希望是因为陆离的命令,所以你觉得必须得听从不可;也不希望你是因为赌约,就认为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如玉瞬间抬头,嘴唇微微颤动,但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过了好半晌却还是没有出声回答。
花策涯叹息一声,低过头贴上他的额,眼对眼地问道:
「方宝春,你喜欢花策涯么?」
许久没听见的名字让如玉身体巨震了下,张惶失措地看着眼前人。
一瞬间他想起的是沉玉的话,沉玉说,不能喜欢上他。
是的,我不能喜欢他,我配不上。
但是,但是……
看着他表情略有惊慌却始终咬紧不说话,花策涯感到些许失落,半晌叹口气笑了笑,温和道:「别紧张,我会等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话语停顿半晌,他又无奈似的捏了捏如玉的脸,说道:「既然你都洗沐过了,那么等会儿像平时那样就好了,嗯?」
知道眼前人一切准备就绪、近乎可说是任君采撷的情况后,他实在没把握能否在裸裎相对时把持住自己。
如玉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花策涯拿起茶盏递过来,然后垂下眼睑,就着他的手把茶给喝下。
等沐浴的热水送来,如玉帮着花策涯解去衣物,又挽起袖子用木盆舀水替他洗沐擦背,最后才捧起锁链让他方便进入浴桶浸身。
让如玉拧了巾子帮自己擦脸后,花策涯闭起了眼睛向后靠去,舒适中又带着些惋惜地叹气了一声。
唉,难得小宝儿自己洗得香喷喷送上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