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那个孩子还需要自己,而如今,他却将自己当做枷锁,恨不得将自己打破碾碎!
“进去吧!”牢头打开了最后一件牢房的大门,将傅子清带了进去。
傅子清原本已经没什麽力气去挣扎,可是在进入到牢房裏,看清了和自己关押一室的人的脸后,顿时惊呼起来,“我不要留在这裏,牢头,给我换一间!”
牢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只丢下一句,“太师,这是陛下的命令,请太师大人好自为之!”
“等等!别走!给我换了牢房再走!”傅子清扒在门口大声呼唤著,可是狱卒们却当做没有听见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
“等等啊!”傅子清有些著急,他们怎麽可以这样做?将自己与那臭名昭著的贪官污吏关在一起,分明是想玷污自己的名节!
“呵呵,太师大人何必浪费口水?没听见麽,这是陛下的旨意!”夏靖宇从草铺上爬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走向傅子清。
“夏大人,你我殊途,傅子清岂敢与你共处一室!”傅子清冷冷的说道,声色俱厉,用一股无形的魄力抵挡著对方无礼的靠近。
“哦?傅太师可真有意思,你在朝为官,我也在朝为官,现在我坐了天牢,而你不也同样身陷囹圄,说出来,我们俩又有什麽不同?”夏靖宇嘿嘿一笑,看著对方气的发颤,他更是有意要讥讽讥讽这位向来看不起自己的太师。
“傅子清向来为国为民,忠心一片,天地可鉴!这次不过是遭人陷害,又岂能与你相提幷论?”傅子清正色凛然,眉头紧蹙,那张原本清秀的脸上布满了阴云。
“哈哈!我看太师大人还没看清局势吧?”夏靖宇不由狂笑,指向了自己,“若我说我也是被陷害的呢?哈哈!口说无凭吧?太师大人自以为你能逃得掉麽?我若说我是被陷害的,我可以保证不出一日就能踏出这该死的牢笼,可是太师大人你扪心自问,你若喊冤,谁会应你?能将你陷害到锒铛入狱的人,怕是谁都得罪不起吧?”
“你……”傅子清脸色一顿,失去了血色,身子猛地一晃,竟然跌坐了下来。
“太师?你不要紧吧?”夏靖宇虽然有意嘲弄,但见他真的被自己一番言语气得倒下,心裏也有些慌张,急忙过来搀扶,可是却被傅子清冷冷的打开了手臂。
“不用你管……”傅子清捂著嘴,堵住喉咙裏涌上来的一股血腥味儿,憋红了双眼。
正如夏靖宇所言,自己身居高位,能够左右自己生死的只有幕无渊一人,能够这般折磨羞辱自己的也只有他……
可是自己却惟独无法接受来自他的伤害,因为自己为他付出了一切啊!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何要这样……”傅子清缓缓的将脑袋深埋在双膝裏,痛苦的呜咽著,声音沙哑而低沉。
“喂!傅大人?”夏靖宇在一旁反而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这看似坚强,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太师。
他心裏明白,虽然傅子清为人倔强古板了些,但是所作所为却无不是为了幕无渊和天下黎民百姓,赤胆忠心却被帝王这样对待,怎能不伤心欲绝?
这麽一想,身为心腹的夏靖宇都有些疑惑起幕无渊的作为……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第4章
一夜过去,傅子清一直蜷缩著身子蹲在牢房的一角,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也没有吃下一口饭……
持续到第二天的晚上,牢房的那头终於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开了他们的牢房。
“奉命前来提拿罪臣傅子清!”为首的刑官向著手下点了点头,几人便上前来将傅子清从地上提起,连推带揉的领出了牢房,带到了天牢的另一边,一间满是刑具的问刑室。
命人将傅子清牢牢的绑在了木桩上之后,那名刑官便摆出狰狞的表情,一边冷笑著一边逼问,“哼哼,傅大人,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虽然幕无渊严令禁止对外泄露出囚禁太师的消息,但……要往他身上扣的可是造反谋逆之罪啊!是想翻身都翻不了的重罪!看来陛下早有预谋铲除重权在握的太师,自己倒也不必对他客气!
“子清一身磊落,幷无半点对不起朝廷和陛下……”傅子清不知对方恶毒,依旧冷静的回答著,眼珠子也不动弹,仿佛变成了一尊会说话的泥菩萨。
“哼!到这裏来的人,刚开始哪个不是嘴硬的很?但最后还不是都得乖乖认罪?傅大人,下官劝您不要想不开,与陛下作对,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刑官从身旁的墙壁上取下一根粗壮的鞭子,一边威胁恐吓著,“若是这鞭子抽在了太傅大人的身上,只怕将您那身细皮嫩肉给统统毁了……嘿嘿,这滋味儿可不好受呢!”
“子清一身磊落,幷无半点对不起朝廷和陛下……不管你们用什麽刑罚,我还是这一句……”傅子清刚一说完,那犹如火蛇一般的鞭子就狠狠的冲著他抽打过来,“啪!”的一下落在了胸前,抽破衣襟,留下一道红痕。
“唔……”傅子清差点将自己的下唇咬破,这一鞭子看起来没什麽力度,幷未让自己皮开肉绽,可是落在身上后,那力道却直透骨髓……痛的他两眼发黑!
傅子清幷不知道,这刑官从事这一行许久,早就练出了一手功夫。
这一鞭子让外人看或许会以为是他手下留情,只有真正的内行才明白,这一鞭子下去,傅子清少说也要断一根肋骨!
“太师大人,还是早早招认了吧!不然,下官也很为难!”刑官笑道,手中的鞭子却又握紧了半分。
“……”傅子清抬眼看了他一下,冷冷的眸让刑官心裏稍稍一颤。
“哼!傅大人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刑官冷喝了一声,又重新扬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