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发现一件事。观景台的风有点冷,不如沧浪亭有块石碑可以挡风,做起来都不快活。但如果我们一直在沧浪亭做的话,又不免有些单调了。」陆之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不如我们在观景台旁边搭个草庐吧。」
王越都快气急败坏了:「观景台难道是用来做那事的?」
陆之霖想了想道:「师兄教训得甚是,就连观景台其实也配不上师兄,待我亲手修一个大宅子,定了黄道吉日,我们再一同住进去。」
「你大仇未报,还有孝在身,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
陆之霖讪讪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师兄莫要怪我出言无状。没考虑孝期是我疏忽了,还是师兄考虑周到。不过孝期也只有半年,待半年后,我必然操办此事,请师兄静候佳音。」
「你是装聋作哑吗?谁要和你成亲?」王越感到肝脏的部位隐隐生疼。
陆之霖呆了呆,不知师兄为何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对他的感情,暗忖难道是自己搭建的台阶还不够高,不足以让师兄下台?思量了片刻,忽然想到,难道是自己还没有正式提亲?虽说是在欢爱时提过一些,但事后总是不提的话,想必师兄会误以为自己是逢场作戏。于是执起王越的手,认认真真地道:「师兄,我心仪你已久,想和你结为秦晋之好,从此共偕白首,此生不变。请师兄认真考虑。」
王越蓦地甩脱了,目光灼灼,逼视着他。
他无忧无惧,坦然面对。
这样平静的眼神和应对,在天下有数的高手中亦是十分难得,以王越现在的精力,竟是无法支撑到仅凭目光就把他逼退的时候。
这个少年的体力和毅力都是拔群的,王越自忖自己在巅峰状态,在这方面也未必能胜过他。单凭抱着自己做上三天三夜,天下有数的先天高手中,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况且,此时的陆之霖已有些狂态,若是自己拒绝了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越垂下了眼帘,慢慢道:「好,我会认真考虑。我考虑之时,你不要轻易来打扰我。除了送饭进来,不要随意进我房中。」
陆之霖不疑有他,点头道:「好的,师兄,一切听你吩咐。」
他听得师兄答应,便放下了心,自己已尽到自己所能,要是师兄再不答应,他也没有法子,只能慢慢软磨硬泡了。如果师兄是真心拒绝自己的就好了,只可惜,那毕竟是奢望,师兄还是答应了「会认真考虑」。
会有这个想法的自己,真是有些卑劣……
陆之霖在心中苦笑,可是想到和师兄肌肤相亲时,那种完全无法拒绝的迷醉喜悦,此时像是上瘾一般令他回味,又让他感觉一切都是值得。
昔日陆之霖武功不如人意,虽是掌门之子,却在门派中庸庸碌碌,也没有继承门派的希望,他也曾偷偷想过,会不会有一个女子会爱慕自己?
然而他却清楚的明白,他只能和别的小门派的掌门女儿联姻,彼此互相敬重,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倾心相爱是不可能了。扬威镖局冯大小姐对他垂青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可是如今不但有冯大小姐爱慕他,就连师兄也爱了他许久……师兄是不可能不如大小姐的,他选择师兄,也已经算是不亏了。而且他亏欠师兄在先,怎么回报师兄都是应当的。
因为王越的制止,他便守之以礼,除了三餐之外没有再与王越亲近,只是到演武场去练武。不用假装爱着师兄,本应该感到轻松的,可是心中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空虚。
或许是因为情事过于美妙,让他至今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然而情欲之事,并不是他此时该做或是能做的。
思及此事,他练功越发刻苦,吃过晚饭后,常常还能继续练到深夜。
他不在王越身旁,王越恢复得果然快些,有时他回去,还能看到王越坐在树底下,甚至时常能到池塘旁边喂鱼。
看来自己对师兄的影响真的很大,在师兄身旁时,竟不能让师兄心潮平静。
他对自己果然爱得铭心刻骨。
陆之霖默默地想着,对师兄更多了一份体贴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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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剑法的进度果然很快。半个月后,他已能将整套剑法分开使出,隐隐地有了和天地勾连的奇妙联系。
恰逢深夜,凉风徐徐,明月照着树影婆娑,越发显得安宁静谧。
这套剑法使出时十分挥洒自如,他忽地想要将剑法从头到尾使一遍。
风过树梢,明月穿云,当使出到一半招数,竟能看到剑上发出了金色的光芒,映照得四周一片光亮,但他自己却并不觉得刺眼。
金色剑气足有一丈方圆,向着天空直冲而去。这是新的剑术出世时发出的光芒!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后一招使出,剑气可能会冲到云端,即便不能绝世,至少也是一套倾城剑法!
陆之霖使到最后一招之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剑气反震,竟让他胸腹剧痛,一口血喷涌而出。
就在那刹那之间,他忽然想到,剑光倾城,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师兄重伤在此处,这么久都没亲友探望,想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不能泄露了师兄的行踪。
毕竟是自身内劲,虽然反震,但没有受多大的痛楚。他拄着长剑,盘膝而坐,调息了会儿,这才站起。
若是绝世剑法,他报仇成功的机率也就更大了。
陆之霖想要把这个好消息早些告诉师兄,于是运了轻身功法,飞奔回去,快要近师兄房门时,才想到此时是深夜,师兄或许已经睡下了。正失望时,却见师兄的门开着,走近一看,师兄披着衣裳,正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