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冠宇帮花满楼解开那些感应器,以及拔去针头的动作,都是发抖的。
他恨死了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
可手指间还留存着的黏腻触感,又在甜蜜又苦痛的告诉他,至少他曾经那麽近的接触过他的心上人。
看到除去了束缚後,胸口裹了纱布的花满楼硬要下床的举动,他赶紧过去搀扶。
明显的退缩,让风冠宇心头刚刚升起的丁点儿侥幸,都唏哩哗啦碎了一地。
他不愿我碰,他不愿我碰……这般的念头,回荡在脑际,似要撞穿他的头颅一般,干瑟瑟的疼。
风冠宇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花满楼扶进厕所的。
他全身发冷的守在外头,认真的听着里头的动静。他害怕花满楼摔倒,又有些担心,若真是摔倒了,他进去会不会让对方更加的不愉快。这样的忐忑,这是二十多年都不曾出现过。风冠宇又胡乱的想起了之前帮忙做的那事,心头一阵酸酸的甜。继而又忆起了花满楼拒绝的姿态,以及明显生气的意思,苦恼得恨不得现在将心肝剖出来给对方瞧一瞧。
花满楼出来後,很久都没吭气,换过的裤子也是弄得湿漉漉的扔到屋角垃圾筐。
就在风冠宇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听到对方的声音後,突的传来天籁:「你回去吧!」简直是云霄飞车,只这一声,又将风冠宇弄到了地狱十八层底。想要说什麽,却在看到花满楼固执坐在床边上,微微拧着眉头的模样後,彻底放弃。
直男总是会觉得这种事是恶心。
风冠宇记得,当年多劲知道他性向後,也是吓了一跳。
默默的拨通了多劲电话,让他亲自过来守夜,也没理会那边张菁菁的咋呼,转身拎了垃圾筐走出病房。直到他用缓慢到极点的动作开门,踱步,关门……花满楼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风冠宇手里的垃圾筐都被捏边了形状,塑料的边边裂开了一道口子。
听到脚步走远後,花满楼松了口气,躺回病床。
他脑子空荡荡的,似乎什麽也没想,又像是想了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边再度传来脚步声,他才撑坐起来:「又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多劲的声音略有些喘,他知道花满楼对风冠宇的重要性,所以才着急的赶来。不过,他更好奇,到底两人发生了什麽,才让那个恨不能生根在花满楼身边的老板,硬要在楼下吹冷风盯着病房发呆。不过,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不会在这样尴尬的时刻多说一句。
之所以觉得尴尬,是因为花满楼的模样与平日亦然淡定截然不同,让人会想到某种事情後的状况……想起风冠宇那个鲜为人知的性向问题,多劲不由得开始琢磨,两人会不会发生过什麽。
其实也没什麽吧?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