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或许是在奔赴一条死路,可风冠宇不急,花满楼更不急。
车上仅有的两位乘客不急,那麽本应是紧绷的气氛,便不由得轻松了几分。这或许是花满楼的特别力量,与他在一起,人总是会感觉到一种安静的沈稳。就像和煦的三月春风,温暖又不具有侵略性,舒服得很,安逸得很。
所以纵是风二少不愿承认,却不能不说,有花满楼在旁边,不惊不乍的满脸微笑看着他飞车疾驰,让他甚为安心。
事实上,花满楼根本看不见,所以他才能够在时速超越一百六十码的情况下仍保持一脸微笑。又或许,他这样的性格,纵是看得见,瞧得着,也不会太过惊诧。他这样的人,又经历过一次生死,就总是能够淡定的看待许多事,包括生死。
於是在汽车飞驰且一路险险前行的情况下,花满楼还有一点儿心情来感受别的什麽。
他缓缓闭上了带笑的眼睛,感受着一股扑鼻而来的奇异香味,聆听着周围未曾听过的声响,慢慢的回想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享受车窗外透进来的午後暖阳,让用余光偷瞄他的风二少觉着有些个……不是滋味。
是的,任谁在这种「亡命」的路途上,看到一个如此惬意的同伴,都不太会是滋味的。
好在,他们总算已经驶离了最危险的地段,朝着一处人车稀少的小绿化区驶去。若是没有意外,载着他们的这辆车,能够很快的用约莫一百三十码的速度撞上某棵无辜的大树。然後,等到他们从安全气囊的撞击中回过神来,就可以完好无损的爬出车去,真正的得到安全。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当风二少打着直奔绿化区去的如意算盘时,一直沈默的花满楼缓缓开了口:「我想,兄台若是能换个方向驾车,大家都会安全些。」
「什麽意思?」风二少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当他很快看到本应空无一人的绿化区里,热热闹闹的出现了许多行人後,也就不再需要答案了。
「靠!老子不管了!」狠狠的咬了咬牙,决心破罐子破摔的冠宇,方向盘一甩,连车带人的把方向甩往了另一头。这下子,他们笔直冲向的目的地,就换成了城东的标志性建筑,昨天下午新落成的,市长剪过彩的一座汉白玉的圆形雕塑。若是他们撞上去之後,还能够或者爬出去,风二少并不介意自掏腰包把这个据说特别值钱的雕塑给赔了。
这个决定下得仓促,自是没空告诉他车中的那位不请自来的乘客。
於是乎,当喘着气从安全气囊的保护中挣扎着爬出车子,手忙脚乱的爬到不太安全的距离,眼睁睁的瞧着他的那辆座驾起火冒烟儿後,风冠宇才想起来:「遭了,车上还有人!」
☆、第二回
「那个……谁……」喊得自己都有点儿心虚,风冠宇双脚发软的试图靠近那辆正在燃烧的车。刚走没两步,却在消防队员的拖拽中不得不站在一旁猛瞧。虽然不知道对方名字,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来,但是毕竟有过一阵同甘苦共患难的情谊。这样的情谊,往往容易让人生出一点心心相惜的意味来,让人觉得不忍放手。
「我朋友还在车里。」风冠宇对着捉他胳膊的其中一只手如是道。他想要这些人放他过去,似乎,只要他过去了,他的朋友就能从车里出来。
「你朋友?」手的主人这样回问他,这无疑是个奇怪的问题,所以招来了风冠宇的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