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王八蛋把孩子撇下不管了,没听见小孩子哭得快葛屁了吗?」接着他把麦克风递到小男孩的嘴边,小男孩哇哇地哭着:
「爸爸……妈妈……洋洋好怕……呜哇……你们在哪里……快来啦……呜哇啊啊……」
那哭声伴随着抽噎,好生凄惨。
西西拿回麦克风又说:「他妈的,有能耐生就要有能耐养,把小孩丢在这里算什么父母,自己不养,要扔给别人养是不是?都没想过小孩子没了爸爸妈妈,以后长大会人格扭曲吗?与其让他以后变成社会败类,还不如我现在帮你们把他给解决了,这样对谁都好!」
西西撂下狠话,猛地一把将麦克风扔下,将小孩高高抱起,作势要摔下。
「啊啊——」小男孩受到西西的惊吓,放生尖叫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送到大卖场的每个角落。
在服务台里收东西准备下班的大卖场店员呆了,没见过西西发疯的霍允也呆了,便也在这时,不远处的食品柜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叫:
「不要啊——」
一名年纪才二十几岁的女子奔了出来,直扑到西西面前,伸手要勾被西西高举在头顶上的小男孩。
「妈妈……妈妈……」小男生鼻涕眼泪直掉,哭着朝那名女子喊着:「妈妈啊……」
「求求你、求求你把他放下来,我不丢了,我不丢下他了……」女子也是哭得伤心,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
仍十分愤怒的西西努力吸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将小男孩放了下来。
女子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抱进怀里哭喊着:「宝贝、宝贝……妈妈的宝贝啊……」
「妈妈……呜呜呜……你跑到哪里去了……洋洋都找不到你……呜呜呜……」
跟在女子身后,一名年纪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朝西西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十分不稳,矮壮的大身躯却有两只不合比例的双脚,那人冲到西西面前,举起拳头吼着说:「你这个神经病,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吗?有人这么乱丢儿子的?」西西被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着了,连忙躲到霍允身后去。
那名男子愤怒地要打西西,就在他扑上来时,霍允一拳往对方腹部击去,砰的好大一声,那名男子惨叫了一下,就整个人倒到地上。
「爸爸、爸爸!」小男孩哭着在妈妈怀里挣扎,低头伸着手,拼命想构他跌在地上抽搐的父亲。
西西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霍允出手这么狠。
霍允还想上前,西西连忙抓住他的衣袖急急说:「不要!」
冷着张脸的霍允这才停下来。
那名女子抱着小孩哭倒在先生身上,旁边一些店员都呆了,还有零星几个尚未结帐的顾客也远远地看着,不敢靠他们太近。
西西本来真的很生气,但见男人被霍允打倒在地,女人又哭得那么伤心,也就收起了怒气,噘着嘴问:「你们干什么把小孩丢掉,难道没想到这样对小孩子很不好吗?」
女子哭着开口说道:「我们也不想啊!但是我老公没工作已经一年多了,家里负担不起,才会这么做!」
「没工作那就找啊!」西西天真地说。」你们有两个人,难道两个人养不起一个小孩?」
女人哭着说:「我先生有小儿麻痹,到哪里人家都不肯雇用,我前些时候帮我姊姊作保贷款,结果她跑了,银行的人天天上门来要钱。家里面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一颗米也不剩,孩子要是继续跟在我们身边真的只会饿死啊!」
那个男人吼了一声:「别说了,说这些干什么,只是多丢人的!」
西西听见他们的话,又激动起来。」可是你们不知道小孩子就这么随便丢,以后长大很容易心里有阴影的耶!工作今天找不到、明天继续找,难道这样不行吗?」
男人愤怒地说:「现在景气这么坏,哪家公司不是遇缺不补!就算有缺的公司,遇到我这种残障的,也都是直接跳过去了,同样的薪水谁不想请好手好脚的工人,怎么会轮得到我!」男人红着眼眶看着霍允和西西的衣着,吼道:
「你们这种人穿得光鲜亮丽的,好手好脚,只要想赚,不愁没钱赚,怎么能够体会我们这种人的心情,要不是没办法,谁会把小孩扔下不养。可继续跟着我们,他真的会饿死啊!」
西西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他心里为那孩子不平,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霍允看着这样的西西,瞧西西急得眼眶都红了,他于是伸手掏出皮夹,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抱着孩子的女人说道:
「明天到名片上的地址去,告诉人事部是我让你们去的,让他们给你们安排一份工作,薪水可以预领,这样应该就不用丢孩子了吧!」
「咦?」那对夫妻一听,诧异得两双眼睛刷地移到霍允身上。
「咦咦?」西西没想到霍允竟然这么做,他吓了好大一跳。
霍允摸了摸西西的头,视线则是对着那对夫妻。他对他们说:「有了钱以后,好好把事情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找社会局。纳税人每年缴那么多税金给政府,不是让他们养蚊子的。」
接着在西西愣愣的目光中,霍允牵着他去完成未完的结帐动作。
在结帐柜台刷信用卡时,西西的目光一直瞥向那个虽然停止了哭泣,但仍吸着鼻涕的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