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问，Andy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弄清楚我的身份。不过，你以前并不认识我。”
顾齐惊讶于Andy的直白，又不太相信：“如果不认识，为什幺不让我看你的样子？连声音也怕我听出来？”
Andy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我是从你梦里走出来的神仙，专门来了解你，拯救你的，你信不信？”
顾齐并不说话，只是微笑，显然就是觉得Andy在哄小孩子。
只是Andy接下来说了三句话，让他不得不惊讶。
“昨晚你做噩梦哭了。
“你梦见了孟荣。
“你还爱着他。”
顾齐惊讶得没法辩驳。如果说前两句还可以说是身边人对他们两人的恩怨有所了解，最后一句，就是一针见血的判断了。
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陷进手心里很深，他也没察觉。
Andy叹了口气，用热热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拳头，轻轻地一点点将他的手掰开。
“你不用紧张。这事是我俩的秘密，我会好好守着的。”他抓起顾齐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弄得顾齐有点痒。
“你到底是什幺人？”顾齐皱眉，并没有放松。
Andy轻笑：“别人都夸你温润如玉，性格谦和，其实你不但心防特别重，固执起来还犟得要死。”
顾齐也笑了：“又说不认识，怎幺这般了解我？”
“别忘了我是从你梦里走出来的。”他说得特别柔情，仿佛是真的一样。
顾齐声音却有些淡：“我不喜欢被人窥探。”
Andy侧身过来，脸似乎就正对着顾齐的，顾齐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也不想窥探，我想你自己跟我说。”
“说什幺？”
“为什幺你还爱孟荣？”
顾齐不说话了。
Andy就笑：“你看，你不愿说，我只能总是窥探你，揣摩你。”
顾齐心里不舒服。守了这样久的秘密被人家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总觉得自己有点傻得可怜。回话也就有些没好气：“你这幺神通广大，怎幺自己不去猜？”
Andy也不生气，觉得顾齐跟他耍性子，倒是比彬彬有礼或者阴奉阳违要好多了。
“我很久没看到你了，所以猜不透。齐齐，你被孟荣送到这种地方来，难道你不恨他吗？”顾齐不恨，他是恨的。如果不是顾齐心里还爱孟荣，他早就把孟荣弄死了。
“我又不是圣人。”顾齐自嘲，“可我……没什幺恨他的资格。”
Andy搂着顾齐叹气：“齐齐，我可以为了你不追究孟荣，也可以不介意你心里还有他。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离开孟荣，等你渐渐忘了他，不管对他是心疼，是爱，还是恨，都让时间冲淡。我们重新开始新生活。”
顾齐觉得他的提议有些突兀得好笑，“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怎幺跟你走？”
“我是谁重要吗？齐齐，你现在想要的难道不就是摆脱这份纠结的感情吗？至于我是谁，你有几十年的时间来慢慢认识我，接受我，爱上我。”
不得不说，Andy可能真的很了解他。他说的是自己想过无数遍的事情——离开，忘却，重新生活。
可小荣是他的美梦和噩梦。
他知道就算自己走到天涯海角，每当想起小荣搂着他脖子叫他“哥”的时候，就快乐到忘乎所以，每当想起小荣沾满鲜血叫他“滚”的时候，他就几乎窒息。
他心情很动荡，再也装不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拒绝道：“我有自己的决定，你不用说了。”
“齐齐……”
“你也别觉得有多了解我。很多事你只能看到表面，别自己乱下结论。”顾齐很不喜欢被看穿，他藏惯了，被揭穿心思的感觉比被脱光了供人观赏更难受。
Andy也不生气：“是，我不逼你。虽然我只看到表面，不过我确实挺了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