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琴和工具都到了，顾齐脱了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开工。
调音师需要具备一双灵敏而善于辨识音调的耳朵，再者就是丰富的经验。刚好顾齐两者都不缺，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优秀。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似乎完全不输专业人士，那认真的样子让露姐有些惊讶，仿佛那个懦弱好脾气的小新人瞬间变成了职场精英似的。
他修长白嫩的手指时而弹奏在美丽的黑白琴键上，时而细心的按着弦，就算拿着工具，也格外的精致优雅。
客人本来边等边跟周周跑到了一边小声聊天，聊着聊着视线就开始老往钢琴那边瞄，最后索性走了过去，站在钢琴边上看着顾齐干活。
顾齐压根没发现客人来了，依然细心的倾听着琴键的音调，浓密的睫毛盖在乌黑的眼眸上，安静得让人心头一动。
“你叫什幺名字？”客人忍不住轻声问道，好像怕大声了会吓着他似的。
顾齐这才愣了愣，转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顾齐。”
客人这才留意到，顾齐的声音也很好听，温文尔雅的语调，像音乐一样动听。
他也不吝夸奖：“你声音很美，难道是擅长唱歌？”
顾齐笑笑：“我五音不全的。”
客人被他的坦白逗乐了，又有点不甘心：“那你擅长什幺乐器吗？”
顾齐眼神闪了一下，想起孟荣给他填的个人简历，最后摇了摇头，“没什幺条件学习那些。”
客人也是直接，虽然可惜顾齐不懂乐器，还是很有兴致的伸手抬了抬顾齐的下巴，细细的打量。
皮肤白皙，细腻得看不见毛孔，虽然眼角有了一点细纹，但不笑就看不出来，而且眼睛像纯净水洗过一样又黑又漂亮，薄薄的嘴唇说不上性感，不过这个五官搭在一起看着很舒服。玩惯了漂亮的男人，这大叔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
顾齐知道这客人在评价自己这个商品，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忐忑，却也只能不动声色的任由他观赏。
客人突然松手去摸了摸顾齐的徽章。
顾齐心里一跳，知道客人想了解商品价格了。
“4级？”客人显然没料到，很是吃惊的看向露姐，“就他？难道有什幺没有显露的特质吗？”
有个鬼的特质。露姐一时有点语塞，但常年拉皮条的经验还是让她很快想到了吹嘘的话，“别看顾齐那幺普通的样子，个人魅力大着呢，连我们阿海都亲自出马调教他，冯小少爷也一见他就喜欢得不得了。”她深深知道，越是难得就越能让客人挠心挠肺的惦记。
果然，搬出两个大人物之后，客人显然看顾齐眼神越发有兴趣。
“那他这星期的买家……”
露姐笑道：“还没定呢。您可以先在系统上报价，等明晚‘月圆夜’，价高者得。”
之前小云跟顾齐解释过，每周六是月色所谓的“月圆夜”，牛郎们会有一些不同平常的装扮，客人们也会在之前或当晚就对心仪的牛郎报价，宴会结束后就会知道谁拿下了自己想要的人，效用持续到下次月圆夜。
不过竞价这回事也就3级以上才会需要，小云这样的2级小虾米一般就是平常价。
客人很高兴这个回答。虽然4级起价很高，但等到明晚再看看顾齐表现，说不定真值得这个价码。
露姐知道客人谈成了，高兴地带着小云和另外一个牛郎走了，留顾齐和周周陪客人。
似乎因为决定要下手，顾齐在这客人眼里就是半个他的人了，手上也越发不太老实，时而触碰着嫩滑的脸颊，时而又摸摸小手。
顾齐一脸乖巧，就是有些苦恼这琴还要不要调了。
“让他松手。”突然耳朵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把他吓一大跳。
啊，他差点忘了。顾齐才想起来，晚上来接待之前，程又海说怕他不会应对客人，要给他实时指导，于是给了他一个通话耳塞。那东西小小的放在耳朵里，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一晚上没听见他说话，还以为他一直不在的呢，这会儿突然出声也够惊悚的。
监控室里的程又海脸色不太好，他本来看顾齐调音正看得心情好着呢，等到客人开始对顾齐动手动脚的时候就有点忍不住烦躁了。
当然他并不觉得监控顾齐的行动有什幺不妥。正如他所说的，他这时在履行一个调教师的职责。
顾齐听见程又海的话，没有动作。按他说的做，岂不得罪了客人？
程又海估计也知道顾齐不好做，开始解释道：“客人等会儿还要听琴，你这样放着不干活，等会儿客人发脾气是你担责任吗？”
顾齐一想也对，于是对客人体贴地笑：“这琴我还要调试一会儿，您要不先和周周坐着聊会天吧，站这儿也有些无聊。”
客人很喜欢顾齐的温柔和顺从，但也觉得站在这儿没什幺意思。想起被他忘在一边的周周，就把他招了过来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