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对林衍说:“你别看这些花盆里的植物一个个长得这么粗壮,其实论美感还是差了点。”
林衍赞同道:“我也觉得。”
“还是得长在土地里,种花不能种得这么拘谨。”穆花匠小声说,“野花虽然看上去比花盆里精心浇肥的花脆弱,但那才是最好看的。”
“因为真实。”林衍说,“从自然中获得的生命力。”
“对,就是这个意思。”穆康说,“不知道欧根帮咱们弄得怎么样了。”
林衍:“他手艺很好。”
穆康“嗯”了一声,伸手撵掉几根长歪的叶子:“还好就快回去了。”
“回去后你也教教我。”林衍说,“种花。”
“你那么忙,学这个干什么。”穆康说。
“你的手划伤过好几次。”林衍柔声说,“我心疼。”
穆康不在意地说:“一点小伤……”
“煮饭我没天赋帮不了你,种花让我帮帮你好吗?”林衍凝视着穆康,眼神又清澈又炙热,里面有不加掩饰的肺腑深情,“我想帮你。”
穆康:“……”
真是要命。
他很没出息地第N次被林衍的眼神勾了魂,好半天才开口说:“好。”
“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林衍又说,“我计划……”
“阿衍。”穆康打断了林衍的话,悄悄握住爱人的手,“我爱你。”
林衍笑了:“我也爱你。”
这顿饭穆太太做了荤素搭配的五菜一汤,厨艺宝刀未老,似乎比林衍七年前见识过的更有长进。席间,穆先生负责喝酒及观察细节,林衍负责陪酒和倒酒,穆太太负责施展“婆婆的柔情”,穆康负责……帮林衍挑鱼刺。
他挑剔地对穆太太说:“不该做鲤鱼,阿衍不会挑鱼刺。”
穆太太暗道失策,承认道:“我忘记林指是国外长大的了。”
穆康用自己的碗筷给林衍挑出了一小碗鱼肉,顺便附带上自己吃剩在碗里的若干菜色,把碗推给林衍:“林三岁,来吃。”
林衍接过碗,一边滴水不漏地同穆先生碰杯,一边面不改色把鱼肉和穆康不爱吃的韭菜猪肝鸡皮等一股脑都吃了。
饭毕,林衍和穆康把碗筷收拾好,四人转战沙发闲聊了一会儿。穆康大辣辣地揽着林衍对父母说:“我们下周就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来提早打声招呼就行。”
穆太太立即说:“我和管太太约好了明年去欧洲旅游。”
穆康:“爸不去吗?”
穆先生:“去过好几次了,懒得动。”
穆康:“你俩一块儿来才可以住我们那儿。”
穆太太冷哼了一声:“本来也没想住你那儿。”
“那就行。”穆康干脆地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观察了一晚上的穆先生泰然自若地站了起来,挥挥手道:“没了,你们走吧,我们老人家要睡觉了。”
穆太太还想说话:“我……”
“你去剪叶子。”穆先生对夫人说,“吊兰的叶子都快长到地上了。”
夫夫二人没有久留的意思,闻言火速告辞打道回府了。穆太太拿着剪刀,站在阳台怨声载道:“也不让我和林指多说说话。”
穆先生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说:“用不着‘婆婆的柔情’了,‘儿子的柔情’已经够肉麻了。”
穆太太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我都没听过穆康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这会儿回过味儿了?”穆先生调侃道,“和儿子抢人时又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