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你送我的那块,我去产检的时候落在了医院。”
“可我看到手表在严浪手腕上……”
“严浪很忙的,那几天产科患者多,人群杂乱,他怕自己忘记,又怕手表被人拿走,所以才戴着。”那天,严浪从手腕上取下手表还给他,也是这样对他解释的,他知道那段时间罗尧一直在监视他,所以并没有对罗尧知道这么多细节而感到惊讶。
“橙子,我……”罗尧满脸歉意,欲言又止。
“哎呀哎呀,咱们非得这么互相伤害吗?”程澈笑道,“再说,严浪都结婚好几年了,人家恩爱夫妻,你干嘛非要把我塞进去啊。”
是啊,而且他和程澈已经这么幸福了。
两个人相拥着,看漫天的绚烂,程澈白皙的侧脸被烟花映照,好像会发光一样,那是美景,令罗尧一生都欣赏不够。
“橙子,我好爱你啊。”罗尧凑在程澈耳边,低吟爱语。
“罗尧,我也好爱你。”程澈把脸贴在罗尧脸侧。
“还记得十五年前的今天吗?当年的此时此刻。”
“记得啊,你每年都要问我一遍,我想忘都忘不了。”
“橙子,你等我一下。”
罗尧扯了一个毯子过来裹在程澈身上,然后起身去了房间,过了一会,他换了一身白色礼服出来。
程澈惊讶道:“你干什么?”
罗尧但笑不语,走到观景台角落的钢琴旁。
音乐从琴键上缓缓流出,是当年的那首曲子。
程澈披着毯子,抱着膝盖,望向钢琴后的罗尧,与他对视,琴声渐渐盖住了烟花的声音。
同样一首曲子,现在听现场版的感觉和十五年前完全不同,大概就是悸动和深爱的区别。
罗尧给这首曲子命名为《清澈》,用罗尧的话来说,喻指他单纯干净的灵魂。
大一那会,在排山倒海的非议中,只有罗尧对他的人品坚信不疑,无条件的靠近他,为他正名。其实客观地说起来,罗尧是盲目的,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客观,若是没有这冥冥之中的武断,他又怎么会十五年后还能听到罗尧为他弹琴。
其实他哪有这首曲子描绘的这么好,他不过是一个怯懦的、自卑的灵魂罢了,是罗尧不惧阻挠,为他的灵魂填充勇气和爱意,让它生动立体。
不知是不是烟花过于炫目,程澈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不一会就模糊了起来,连罗尧都看不清了。
一曲终了,罗尧从钢琴边走来,向程澈伸出了手。
程澈没有把手给罗尧,而且直接扑进了罗尧的怀里,毛毯滑落,被无情地留在了地毯上。
罗尧猝不及防地接住了程澈。
“罗尧,你怎么总是这么……形式主义……”明明都哽咽得说不出话了,程澈却还是说了这么句煞风景的话。
“如果这种形式能逗你开心,我乐此不疲。”
罗尧轻轻地吻去了程澈睫毛上挂不住的泪珠,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碰,碰下来一堆。
甜蜜也好,误会也罢,千山万水,殊途同归。
这便是罗尧和程澈的爱情。
罗尧和程澈在漫天的烟花中忘情地吻,唇齿间是热烫的泪。
此间天地,只余你我。
而书房里,七岁的罗橙橙正苦恼着,兴趣班的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求写一首关于父母的小诗,这可把从没写过诗的他为难坏了,他嘟着嘴,两条小眉毛拧成一块,咬烂笔头也写不出来。
苦思冥想间,他掀开了窗帘,想看看隔壁观景台上的老爸们在干什么,没想到就看到了这少儿不宜的一幕。
他突然灵机一动,在纸上写道:
「雪在屋檐上化开/就像爸爸的眼泪/滴答滴答落个不停」
「阳光融化了雪/也烤干了泪/阳光是Daddy」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