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温筠的视角,溪华温润的声音如山间刚出生的幼鸟,绵柔轻盈,好听至极。
他扬着严肃又不严肃的笑,对他说:“溪华,你想我想了多少年了?”
初见温筠时,他受了重伤,被溪华藏在独属自己的破旧小院,因为地方没有人来,温筠安心地在这里养好了伤。
完好无损的离开时,也将溪华的心完整的带走了。
溪华耳根红了到尖,嘴死硬,强撑道:“谁想你了。”
温筠诧异:“当年你可是扑到我怀里说要我的,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回想那时候,溪华对着温筠熟睡的脸不知道想过多少次面红耳赤的画面,尴尬的是,还让温筠知道了。
丢脸丢到喜欢的人面前,溪华脸皮薄,脸红的滴血。温筠什么话也没说,爱情第一次经历却相当强势,拉着溪华咬着他的唇亲了许久。
多年后的溪华对以往的记忆一提便收不住,往日的甜蜜和紧张不复存在,剩下的就只有时过境迁,一去不复的纠结伤感。
他说:“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想你了。”
溪华说的很轻,回避温筠的眼睛,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小孩,唯唯诺诺。
温筠低笑:“不想不代表不喜欢,溪华,你还是喜欢我的。”
溪华被逼着呼出了一口恶气,没认同也没否认。
“其实,我很想你,所以回来看看你。”
溪华一直盯着温筠受伤的右手,冷不丁说道:“你受伤了?”
温筠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无所谓道:“你说这个?不碍事的。”
说完陷入沉默,溪华偷偷看着他,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半晌背对着他道:“你还是走吧,玄冰山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
要是被他的哥哥们知道了,一定要杀了温筠的。
温筠却不肯离去,固执地从树上下来靠近溪华,他进一步,溪华往后退一步,躲避之意很明显。
不管温筠走了多少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没变。过了一会,温筠叹了口气道:“溪华,我很久没来看你了,我很想你,不管你想不想我,我想告诉你,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回来接你,你一定要等我。”
溪华没吭声,不抗拒甚至急切地想要将他的面容刻在脑海。
“我是你的光,是你说的。”
不许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 嗯,温筠和溪华是一对,而且是一对有故事的人。
双苏也是一对有故事的人
第33章 雾里看花
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 有一样东西在困境时刻能够最有效, 最立竿见影脱离其中的——走关系。
因为苏晚, 萧念稚当晚便被安排进了一间上好的贵房,独立居室, 小院一方, 九曲长廊凌天深处, 宁静美丽,实属享受了将军府最好的待客之道。
住了几天, 萧念稚便想着溜了。
而他是不可能在这里待得久, 扶艳的伤未好致使他心头悬着一把刀, 未尽全力不可安于一刻。
在府中下人送饭来时, 萧念稚以眼睛不便但要去城外摆摊地方取回一件重要的东西为由,出了门;提前摇了摇他和谢卿之间通讯用的铃铛, 恰至摊位, 谢卿迟一分便赶来接他。
两人走出城,谢卿发现萧念稚的眼睛流出了血红色的水, 伸手将人扶着飞身至一曲小溪,给他清洗。
萧念稚的眼睛坏了之后,不轻易出水,因为日子得过且过, 没什么值得流眼泪, 或者产生情绪过激的事,但谢卿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偶尔见过几次他有眼无珠, 血泪横流。
见惯了,他细心发现只有当萧念稚情绪不稳时才会有血水从眼睛处落下,然而给他清洗换上干净的眼布就好了。
谢卿解了萧念稚眼睛上的红布,掬了一捧清水,轻柔地给他擦拭让血水沾污的脸颊,盯着他任略显苍白的脸问道:“前几天去哪了?”
他那天偷听了溪华和萧念稚的对话,心里有谱,大概他会去找月光石,但不解地是,出去找一件圣物怎么搞得情绪不稳,流了几年都未曾看见过的血水。
萧念稚不打算告诉他什么,嘟囔糊弄过去:“现在官兵乱抓人,搞得我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愁的。”
谢卿揪着衣袖给他擦干脸上的水,道:“你不是去找月光石了,怎么被官兵盯上了?”
萧念稚也在想,疑惑说:“可能我违法摆摊?”
谢卿头疼,“违法摆摊早该抓了,现在才抓是脑子进水了吗。”
萧念稚哼了几声,手抚上谢卿的脸。由于捡不逢时,自小他就没见过谢卿的模样,只能通过触摸来感受少年俊丽的面容,尽管看不见,但心底早对谢卿的样子有了刻于脑海的想象。
重新换上干净的眼布,他歪着头,像描摹一件珍贵的画卷,一点一点从下巴摸到眼睛,道:“瘦了。”
不过是想到苏晚和苏旋之间漫长的流年纠葛仅存于唇齿中一言而过的若有所思,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所有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身边的人最弥足珍贵。
谢卿撇撇嘴,道:“吃得好,睡得好,哪还能瘦?”
萧念稚轻笑了下,“那个,扶艳还好吗?”
谢卿:“就知道你要问他,这几天都是我看着他的,应该还好,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还是闭着眼睛,没醒过。”
萧念稚沉思了好久,道:“我去看看他。”
——
他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溪华。
溪华两眼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念稚叫了他好多声,他都没听见,直到走近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溪华方才如梦初醒,愣愣地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