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鲤鱼, 别怕……
赵临胥轻轻收紧了怀抱。
这几日不太平,昨日发生的事让赵临胥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李见瑜身边,但李见瑜却在他面前出事了。
“赵临胥你这混账!”
万云流两眼赤红,上前将赵临胥扯了出来拉着他的衣领子喝道:“见瑜日日与你在一起,为何却接二连三地出事!”
“你他娘的究竟有没有在乎他!赵临胥你这孬种!”
“你说了会好好护着他!”
万云流声音都变了,眼眶越来越红。
赵临胥没有松开抱着李见瑜的双手,只是轻轻转头,双目直勾勾地看着万云流,那两只眼睛像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那般,看得万云流背脊一凉。
万云流接下来的谩骂卡在了喉间,分明是他在揪着赵临胥的衣领,但却被赵临胥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这,这混账!
万云流气得哆嗦,只恨无处宣泄。
“好了,万盟主你先冷静冷静,如今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
重熙上前拉开了万云流,按着赵临胥的肩膀问道:“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人突袭。”
赵临胥抱着李见瑜一动也不动的,薛倪于是插话道:“事发时我也在,我替麒哥哥送军报来的,那时候城主正与我们说话,但忽然便浑身抽搐晕了过去,之后便如此了。”
如此猝不及防,两人便眼睁睁地看着李见瑜在自己面前失去了呼吸与意识,一点预兆都没有。
大夫来了,然而还未靠近李见瑜却对上了赵临胥的目光,脚步顿时一顿。
“皇上……臣奉命来,来给城主把脉……”
“别碰他。”
赵临胥终于开口了,将这三个词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大夫随即跪了下来。
帐篷内一片静默。
万云流看了眼赵临胥,又看了眼李见瑜,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赵临胥依旧抱着李见瑜,怀中的躯体还有着温度,如今被他抱着更加暖和了。
“皇上,你先放开城主好不好?”重熙轻轻拍着赵临胥的背道:“你先冷静,嗯?”
赵临胥放手,极其温柔地将李见瑜平放在床上,之后转身往帐篷的门帘而去。
重熙抓住了赵临胥手臂道:“你要去哪里。”
“找封具桦和巫师。”赵临胥面色平静得可怕,眼底像是有什么狂风暴雨在缓缓生起,但却被生生压住了。
“两位将军已经在找了,皇上……”
封具千里上前拨开了重熙钳制住赵临胥的手低声道:“由他去。”
赵临胥大步迈出了帐篷,上了悦风正打算离开却见赵斩麒从远处骑马过来了。
“且慢!我们找到人了!”
赵临胥瞳孔微缩。
赵斩麒让马在赵临胥跟前停下,示意赵临胥进主帐说。
之后,赵斩麒将一封信取了出来和所有人道:“许铮在军营不远处追上了封具桦,封具桦给了他这封信后便逃脱了。那根本不是封具桦,而是昨夜袭营的巫师!他便是用秘术逃脱的。”
赵临胥接过了信件一看,眼中顿时燃起希冀,但之后便慢慢变成了怒火。
信上说李见瑜的魂魄出自秘术阁,因此巫师青罗能够任意操纵。如今,李见瑜的魂魄已经被抽离了躯壳,在青罗手中。
封具恒将会派一匹人马来取李见瑜的躯壳,若是不给,那灵魂无处安放,迟早会魂飞魄散,届时便无法挽回了。
薛倪蹙眉道:“当真?”
他虽然曾是秘术阁的学徒,但一早便逃脱出来了,对秘术阁了解不多,只觉得玄乎。
“不排除那巫师说谎,但如今我们别无选择。”赵斩麒微微蹙眉。
若是不将李见瑜的躯壳送到大溪军营,那左右也是死。
倒不如死马将活马医,赌一把。
“巫师说的,也许是真的。”
大局在前,重熙也不再隐藏什么,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帐篷里的人道:“我可以和皇上单独说说话吗?”
几人自然无异议,万云流原本想留下,但也被封具千里拉走了。
待帐篷内只剩下没了意识的李见瑜与赵临胥和重熙后,重熙拉了一张椅子坐到赵临胥身边道:“那场大火里我护住了临雪,本以为会就此死去,但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在秘术阁。”
“那时候恰好青罗到大恭参加父皇的寿宴,看见我便把我给带回去了,他想救濒死的我,但这绝不是出自善心,而是想把我改造成妖魔。他说我的体质是他见过的最为合适的体质,还是灵魂不稳定,几乎要死亡的,方便操纵。”
赵临胥没说话,但重熙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道:“所谓的方便操纵说的便是容易被夺舍。青罗的计划是用一个古老的禁忌之术从异世召唤妖魔,之后再使用我的躯体。但青罗试了好多年都没成功,好不容易终于启动了阵法,但召唤而来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之魂。”
赵临胥转头看重熙。
难不成,那便是他的小鲤鱼?
“那缕魂魄很善良,没有夺舍我这个还有意识之人,而是逃走了。而青罗终究是第一次使用这禁忌之术,古书说得太隐晦,因而没能留住那缕魂魄。青罗说要么这魂魄已经散了,要么散了后幸运地碰上一个方死之人,入了他的躯壳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