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一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我真的从不敢想这些。
总觉得...连最后一面都无法相见这件事...未免太残忍了。
“太后她...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她...包括皇帝和泠妹...可是虽然姑姑什么都没有说...但我总觉得她是知道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说话间,感觉昕悦在我脸颊贴了道东西,然后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好了..睁开眼睛罢...”
我慢慢睁开双眼,看到昕悦和慕容盈都呆呆地望着我,眸中皆有清光闪烁。
我随手拿起一旁的铜镜,深吸了一口气,朝镜内望去,不禁也呆住了。
“林慕...你能明白我吗...你能明白我吗?”
镜中那张变得眉眼冷峻带着疤痕的脸庞忽然开口对我说话。
“我的时间不多了...那些我已来不及说出来的话...你能明白我吗?”
我手一抖,险些拿不稳铜镜。
“这...会是个好办法吗?”我摇着脑袋,有些不安地问。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昕悦轻轻叹息道,“但你的眼睛我没办法易容成师父那样子,所以你一会见了泠妹之后,切莫让她注意到你的眼睛。”
我看了看一直沉默难辨喜怒的慕容盈,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地问,“怎么样...你觉得...像你父皇吗?”
“父皇才不会像你这样没个正经。”她拍掉了我的手,忽然伸手将我脸颊上贴着的那道疤摘了下来,转眸对着昕悦低声道,“还是让她这样吧,泠妹该是没见过父皇带疤的样子。”
她顿了顿,别开脸,幽幽叹息道,“还是不必让她瞧见为好...就让她记住父皇最好的样子罢...否则...心里该多难过啊...”
我怔怔地望着她又变得幽凉的侧脸,像似隐约明白了什么。
但就算去掉那道疤,我又真的能扮成那个人最好的模样吗?
我又瞄了一眼镜中之人,叹息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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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慕容盈和卫昕悦目送我独自踏进昭兰殿。
庭院内的那株梨花树还如一年之前般枝枝蔓蔓,迎风招展。
‘啾——’的一声,一只不知何处飞来的黄雀停于枝头,用圆滚滚的黑眼珠子打量着我。
我整了整衣袍,慢慢踏入内殿。
可就在推门进去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好像有谁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受了一惊,急忙回头看。
可身后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