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汪厉死亡只过去了七个多小时,他们所掌握的线索还太少。而因为死亡时间与案发时间的距离较长,导致了跳跃时间后的难度问题。
像死亡时间与案发时间相距较长的案子花鑫也曾经遇到过,所以,他才知道这案子有多麻烦。
花鑫看了看腕表,忽然说:“回去看看。”
温煦一惊:“现在?”
“对。”花鑫已经站起身来,从抽屉里取出了跳跃器,“宜早不宜迟。”
“但是,回去能看到什么?”言罢,温煦猛地意识到,“你对现场照片有疑虑?”
“说不好。”花鑫看了眼屏幕上的血足迹照片,“反正是要看看的。走吧。”
温煦赶忙跟他站在一起,两个人的手很自然地相互握住。等花鑫启动了跳跃器,黑暗与寒冷将他们带离了2016年11月12日19:50。
小七煮好了咖啡回到书房,却没看到花鑫和温煦。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坐在电脑桌前独饮起来。
——
2016年11月11日23:30,是花鑫和温煦此次跳跃的落脚时间。地点,刚好是案发现场的绿化带附近。
花鑫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万般不解地嘀咕:“挺好个项目,怎么就不赚钱呢?”
温煦没听清他的话,问了句:“老板,你说什么?”
“没什么。”花鑫指着远处的LED广告牌,说,“那边有动静。”
顺着花鑫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明晃晃的LED牌子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而在那边也传来了一些人的说话声。
温煦说:“应该出警的警员吧。”
花鑫点点头,说:“死亡时间和案发时间真是太尴尬了。”
温煦也觉得这案子不好办,可既然来都来了,自然要过去看个究竟。他拍拍花鑫的胳膊,说:“过去看看吧。”
花鑫却说:“不,现在过去也看不到什么,警察还没走。我们想办法直接去医院。”
老板的办事风格经常让他摸不着头脑,好在他已经习惯了。然而,摆在眼前的难题是:他们怎么去医院。这一片儿想叫个计程车都很难。
温煦正在为计程车的事为难,就见花鑫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当即吓了一跳,忙问道:“你给谁打电话?别吓着人家。”
花鑫对温煦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很快,电话被接听了。花鑫说:“黎月夕,我是花鑫。”
一旁的温煦愣了愣,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图。
花鑫继续说:“现在,你一个人在家?”
黎月夕回答说:“是的,他今晚加班,估计要明天才回来。您有事吗?”
花鑫看了眼远处的灯光,低下头,说:“现在用你手机里的打车软件,给我叫个车。我会把我现在的位置发给你,目的地省第一医院。”
黎月夕显然有些不明就里,遂问道:“您和温煦不是去外地参加婚礼了吗?”
“我和温煦跳跃时间了,这里叫不到车。记住,先不要跟杜忠波说,回去后我会跟他说。”
黎月夕好像愣了一秒钟的时间,随后忙说:“好,先发我位置,我给你们叫车。”
花鑫挂断电话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加黎月夕的微信。只好让温煦给黎月夕的手机发了位置。很快,黎月夕传来微信,说车子也已经订好了,定的是快车,车费直接从他的手机里扣除。
有了黎月夕的帮助,就免了花鑫坐霸王车的烦恼。
接单的计程车就在新开发区附近,接到花鑫和温煦也不过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上了车,温煦感慨——月夕弟弟太好用。
花鑫却是冷笑了一声,说:“应该说是给黎月夕买了手机,又给他生活费的杜忠波很好用。”
温煦点点头:“嗯,杜忠波是不错,就是有时候太吓人。”
自家助理的“恐杜症”一直没好,花鑫也是没辙——这就好像是根深蒂固了一样,跟黎月夕怕自己是一个道理。其实,他也没对黎月夕怎么着,接触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可黎月夕就是怕他,方才在电话里都称呼他为“您”。想一想,也就理解了温煦为什么怕杜忠波了。
在车里不叙闲话,他们可以很快赶到第一医院。
第一院的夜间急救手术室在三号楼,他们没来过这里,光是找三号楼就花费了不少时间,等终于摸到了三号楼四楼,才很快找到了手术室。
抢救汪厉的手术室并不大,位处四楼一条走廊的尽头。门上红色的灯显示“进行中”的字样。周围非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
花鑫带着温煦急匆匆走过一个走廊的拐角,忽然看到三个护士站在手术室门口,他急忙把温煦推了回去。
“有人。”花鑫低声说。
温煦说:“没关系吧?反正我们回去之后,没人会记得。”
花鑫摇摇头,说:“但是,如果有人看到我们,我们的出现就会影响对方的思维以及行为,我们离开后对方的确不会记得我们,但是被我们所影响的行为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尽量避免跟任何人碰面。”
温煦想起了蜂巢事件中,滕华阳跳跃时间之后所影响到的人和事。难免还有点心有余悸。对花鑫点了点头,说:“嗯,我以后注意。”
这时候,手术室门口的几个护士七嘴八舌的交流了起来。
温煦和花鑫屏息静听……
“我们就这么出来,是不是太……”这个护士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急切,“怎么办啊?会不会被开除啊?”
“就算被开除我也不进去。”说话的护士,听起来年龄偏大些,“万一真是感染者怎么办?我还有孩子,我不敢冒险。”
“但是,梁医生和李医生都在里面。”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护士,有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温煦暗想:看来,医护人员已经发现汪厉可能是感染者,所以这几个护士跑出来了。听她们的对话,手术室里好像还有两个医生。
手术室门口的交流还在继续。
南方口音很重的护士说:“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也要做HIV检测?两周才能出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