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副会长毫不客气地拒绝,“一个纸片都不能被带出去,你只能在这里看。”
“哪来这么多狗屁规矩!?”
副会长似乎很喜欢看花鑫焦躁的样子,笑眯眯地伸出手:“手机给我,防备你拍照。”
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花鑫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被大老板涮了一把,倒是真的。
第61章
本以为半夜能赶回来的花鑫直到天亮也没见人影儿,温煦一夜没有睡好, 天刚蒙蒙亮就下地溜达。
走廊里已经有了些动静, 估计是哪位病人的家属起来洗漱。
一个人在无聊又焦虑的时候难免想的多一些, 第一次住院的温煦想起了奶奶, 想起了很多家里的事。
于是, 他给英子妹妹拨了个电话,虽说早了点,估计英子也该醒了。
英子接电话的时候迷迷糊糊的, 一听是温煦才精神起来。兄妹俩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英子才正儿八经地问:“哥,你现在过的好不好啊?”
说到底, 还是惦记着温煦的生活水准, 拿了那么多钱出来, 别在那边天天肯馒头吃泡面,太让人心疼了不是?
温煦笑道:“挺好的, 你不用担心我。奶奶怎么样了?”
“还不就是那样。”英子的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动过手术后还是要化疗,不过医生说, 术后和化疗都很有效果,奶奶的情况是比较乐观的。”
温煦听了心里也踏实了几分,只是心疼奶奶。他想了想,问道:“钱还够用吗?”
“够用够用, 你别操这个心啦。对了哥,我要结婚了。”
“结婚?”
英子大声笑了出来:“对啊, 奶奶说的让我赶紧结婚冲冲喜嘛。没房子也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有地方住,等以后有钱了再盖呗。我和我对象下礼拜去城里买点东西,顺便看看你。”生怕温煦推辞,又说道,“这是我妈给我的任务啊,你别跑。”
温煦哭笑不得地回道:“我正好也想见见你们,哪天来提早告诉我。”
“别给我准备红包,给了我也不要。我对象都说了,去了一定要请你吃饭。啊,我妈还让我问问你,要不要点家里的干菜,你走了之后再也没吃过了吧?”
听着英子絮絮叨叨的家常话,温煦的心渐渐踏实了下来。这时候,病房门开了,花鑫带着清晨的露水匆匆而来,看见温煦正在打电话,示意他不用在意自己。
温煦对花鑫点点头,继续跟英子说:“干菜我当然要,多带一点啊。哦对了,还有姑姑做得咸菜也给我带点。”
在温煦讲电话的功夫里,花鑫把买来的早饭准备好,没等温煦先吃了起来。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给姑和你男朋友带个好。”
挂断了电话,温煦的脸上还带着快乐的表情,花鑫瞥了眼,笑问:“家里的电话?”
“嗯,我姑的孩子,我妹。”温煦坐下来拿起筷子,端起粥碗,闻着香喷喷的早餐胃口大开,“老板,你去总部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花鑫喝了一口粥,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别了,你还是先说吧,要不我吃不下。”
花鑫能够理解温煦的心情,换做自己估计也是没胃口吃东西。
“那就边说边吃吧。”花鑫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在温煦的碗里,继续说道,“2011年监理会的一名探员失踪了,他的时间跳跃器和热源感应仪,以及另外两个仪器都没有找到。现在,我怀疑这个探员的仪器很可能是落在某些人手里,这些人对监理会进行过某种程度的调查。我们回到2013年石佳伟案、五天前黎家案、都遇到过他们。”
早在听到热源感应仪丢失的时候,温煦就放下了碗筷,随后认真地问道:“这都六年了,一直没找找?”
“找了,但是没有结果。”
说者语气寻常,听者压力倍增。
温煦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牵扯出监理会调查员的失踪事件,更没想到的是,此人使用的各种仪器也一并失踪。这说明什么?温煦忽然觉得头疼,都不敢往下想了。
花鑫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抽空瞥了温煦一眼,见他神情凝重,问道:“你怕了?”
“倒也不是害怕。”温煦坦言,“就是觉得这事太麻烦了。你想啊,如果监视黎家那些人是拿到了丢失的仪器,那那个调查员呢?这人要是没死,仪器怎么会到别人手里?要是死了,弄死他的人肯定很厉害。所以,不管怎么想,这事都是既麻烦又危险。”
说完,温煦不经意地抬起头,刚好看到花鑫面带微笑的脸,或许是有些靠近,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花鑫也放下了粥碗和小勺子,正色道:“既然这案子摊到我们头上,再难办也要办。明白吗?”
温煦想了想,问道:“要先搞清楚一件事。咱们回到2013年调查石佳伟案那天晚上,那帮人的目的是黎家,还是咱们?”
温煦的意思花鑫当然明白。虽然此线索看似是“巧合”但仔细琢磨一番,就会发现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说,对方的目标是黎家,想必早就盯上了他们,换言之,黎家究竟为什么三番两次遇难的根由也在那些人的身上,再加上,对方很可能是使用热源感应仪看到花鑫在花盆里放了东西,他们一样可以看到在卧室睡觉的黎世翔夫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石佳伟冒险去偷东西呢?黎世翔听见动静起身的时候,为什么不警告石佳伟马上撤离呢?
线索引出来的问题非常矛盾,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所以,怪不得温煦头疼,花鑫也是很头疼的。
花鑫说:“回去看看相机。”
温煦顿时来了精神!昨晚,花鑫从那个人身上带回来一台相机,里面肯定有线索,于是就吵吵着回家。
花鑫把粥碗塞进温煦的手中,说:“先吃饭,八点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温煦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07:40。
好在距离八点很近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继续吃早餐的两个人哪里知道,他们在意的黎月夕与杜忠波就在同一条走廊的某个房间里。
黎月夕是早上五点醒来的,看到杜忠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睛通红通红地看着挂在高处的点滴瓶,当即又闭上了眼睛。
杜忠波苦笑道:“医生说你没事,就不用装昏迷了吧?”
黎月夕把脸扭到一边,表明了不想跟他说话的态度。
点滴瓶里的药水所剩无几,杜忠波起身坐在了床边,将被子下面纤细的手拿了出来,明明盖着被子的,手温却是很凉,比他的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