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当时略诧异的看了赵青玉几秒,决定实话实说:“她去了金国。”
实际上,刚离开这没多久,而且是完全自愿的和金国人离开扬州城的。
赵青玉脸上一片空白:“她自己去的?还活着吗?”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柳恣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蓬松的头发:“你这小崽子怎么一天天的在给我搞事情。”
云祈这个名字,钱局提过,白局挂念着,如今还成了金国的成分之一。
为什么要放弃优渥的现代生活,离开江银,并且在可以选择回来的情况下,也不肯回头?
柳恣本身做事敏感而谨慎,不敢出任何的纰漏。
这个女人和太多事情都扯上了关系,他必须要查个清楚。
白鹿坐上了副驾驶,相当自觉地系好了安全带。
——尽管现在路上会影响交通的,只有拉不住缰绳的牛马了。
“我说,”他看着柳恣熟练挂挡,语气有些迟疑:“这姑娘现在是嫌疑犯了?”
“啊?”柳恣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她犯什么罪了?”
白鹿摸了摸下巴道:“我也不确定,等会都给你讲讲?”
“情况就是,她去了金国,而且好像参与两国外交的事情——动机不明,能力不明。”柳恣开着车往江银城走,解释道:“因为等会还要去看特斯拉震爆试验,我们就直接去江银的警察局办事了。”
“好的。”
白鹿的配合程度,让柳恣有些微微的诧异。
在赵青玉那个小崽子的嘴巴里,白鹿和云祈就好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云祈就是他白局长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怎么着也有几分藕断丝连恋恋不舍。
可白鹿在柳恣面前提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反而坦然而平静的像局外人。
“原因很简单。”
在回去的路上,白鹿端着奶茶慢悠悠道:“我和她从来没有交往过,大学的时候仅见过几面,甚至没有搭过话。”
柳恣留心着路况,疑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小时候不敢早恋就算了——到大学还舍不得追啊?”
白鹿看着窗外散着原始气息的山林草野,面不改色道:“她一度被传,是被高官包养的女人。”
“哈?”柳恣没想到事情会八卦到这种程度,突然从男人的角度理解了白鹿这种疏远的态度:“有实锤吗?”
“有固定的高级轿车接送她出入学校,而且无论她在学校缺勤率多高,所有老师都默认袒护着她。”
眼看着车辆进入闸口,白鹿配合的亮出手表上的二维码,让安检人员进行各方位的检查。
他们很快进入了江银市警察局,找了片树荫停下。
已经深秋了,树叶被整齐的堆积在树根旁,犹如一滩灰烬。
“我在读大学之前,恐怕有六七年不曾看见过她,”白鹿在开门时思索道:“再见到时,能认出她来,完全只是因为她依旧叫那个名字。”
柳恣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都过去了。”
“恐怕没有过去。”白鹿看向他道:“你不是说,她去了金国吗?”
“我总觉得,这件事,和她过去的十五年,都有分离不掉的关系。”
柳恣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们去查她的户籍信息和犯罪记录。”
如同政府内部的信息网一样,警察局的资料库也有对应的备份,可以查阅到每个公民的身份信息。
柳恣一出现在警察局里,所有人都面露诧异和敬畏,想必早就听说了他做出的种种事情。
江银人的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恢复——虽然没办法过得比原来更好,但也多亏了这位辛苦操劳的元首。
现任的警察局长是钱凡以前的手下,见到柳恣时也忍不住鞠了个躬,把自己的办公室让了出来,让他们能更方便的交谈和查阅信息。
柳恣检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云祈在江银的身份和就业记录。
——和钱凡那边的口径一模一样,药业董事兼高管,但是以个人资本入股的。
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有钱入股公司?
家境难不成跟厉栾是一个等级的?
白鹿示意他复制她的身份代码,去查询全国的相关资料。
“她的户籍……有问题啊。”
柳恣皱眉的翻阅着她的家庭信息,转身看向白鹿道:“你们两个的家庭地址怎么都一模一样?”
时都景微区杜仲路331号子安小区C6楼201。
上次在走副元首上任程序的时候,柳恣作为元首也要签署文件,看过白鹿的政审材料。
所以他对这个地方有印象,现在可以直接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不是一模一样,”白鹿指了指小区后面的门栋编号,解释道:“以前是邻居的关系。”
“这里,你看,”柳恣继续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家的户籍和家庭信息,被注销过——父母都因为死亡被注销了身份,本人也有注销身份的痕迹。”
换句话说,从系统的历史记录来看,云祈的家庭是因为某种原因被灭门,因此被注销了户口和身份信息,但又因为某个原因,她本人重新激活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继续以云祈这个身份生活。
“注销了——注销了?!”白鹿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云伯父已经去世了吗?”
“注销时间在2018年8月9日,”柳恣放大了页面,让他看清楚那一行备注的小字:“死亡原因:车祸。”
“他的妻子穆女士也是如此,死亡原因同样是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