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站起身来,带着调笑的语气安抚这些大臣们,让他们坐下来不要惊慌。
可兵部尚书和其他几个高官早就变了脸色,他们甚至开始思考战争之中若是有这种东西,该何等可畏!
明明只是一捧红土,竟然就能凭空生出金蛇白骨,这是何等的妖异,难怪金兵折了两万人都见不到他们临国的一个守军!
接下来的时间,轮到文化部部长和其他官员给他们解释荧幕的概念,并且播放一系列不同类型的高清短片。
恐怕在古代人眼里,这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不可思议。
柳恣本身不喜欢这种带老古董们看新鲜的场合,找了个由头就去侧厅抽烟了。
没过多久,钱凡也溜了过来,见他在这抽烟解闷,也笑着过去借了个火。
五分钟之后,厉栾也随手顺着头发一脸冷漠地走了过来。
到底是一个镇子里的同僚,都这点出息。
“我是真没想到,我一个警察局局长,平时也就抓点小偷小摸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了军部的首长,还要跟着出席什么外交场合,”钱凡打了个哈欠道:“案子没办完,事情倒是多了不少。”
厉栾在旁边看了眼手机的消息,直接找了个位置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明显是累坏了。
钱凡看了眼很快就昏睡过去的厉栾,继续不紧不慢地抽烟,慢悠悠道:“异变的前一天,上头刚派下个保密任务,叫我去侦查一个姑娘。”
不是叫局里的虾兵蟹将侦查,是叫他一个人,单独且保密的执行任务。
“哟?”柳恣笑道:“现在保密都不知道跟谁保去,岂不是成无头案了。”
他们原本都有各自的上层管理官员,可那都是在市里或者省里的,如今时空异变之后全都不复存在了。
“是啊。”钱凡摸着下巴道:“你是不知道,那姑娘长得真是水灵,就没见过证件照上还这么好看的人。”
“叫什么?”柳恣随口道:“也许我认识?”
“云祈,不是本地人,华都那边过来的,跟白鹿白局长一个学校。”钱凡回味道:“身份是挺特殊,我看过她的档案,考了三次参政院,分数都是全国前三,结果每次都没过道德测试,四年前跑到江银做药企董事和高管了。”
云祈这个名字,柳恣感觉在哪听说过。
她前后的这两个身份,确实差的有点大。
一个是首都的高材生,明显是可以去中高级企业工作,留在一线城市的人。
一个是本镇的药企董事,哪怕是个高管,那也是十八线小镇的工作,就算她拿的是和华都一个层次的工资,也感觉有点委屈这首都户口和学历。
“华都大学的啊。”柳恣琢磨道:“华都离这儿这么远,坐飞机都得三四个小时呢。”
一个个都来这上班,明显就是自己选的了。
“上头本来吩咐,让我监视这女人的通信往来,”钱凡回想着那张证件照,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人都没见到,就时空异变了。”
“现在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了。”
柳恣心想厉栾也是华都人和高学历,这一个两个全跑到江银镇子里头,搞得跟专程组团来打桥牌似的。
厉局长睡得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呼吸声早已悠长而轻缓。
她考了高分却选择去江银,是为了疗伤的。
江银旁边的雪山森林,还有弦月和星河,一度被诗人和文人钟情,为此产生了不少流传千古的文学作品,这儿也是出了名的禅修之地。
龙老爷子虽然从前都是在外省做研究,老了被返聘回家乡当镇子里的顾问,也算是额外的照顾了。
出了镇子开车两三个小时,就能到自然保护区,还可以去那里猎鹿,柳恣为此在家里还收藏了好几管的机枪和猎枪,特意去搞了个狩猎证来。
不过这些,都已经随着异变化为泡影了。
柳恣选择来这里,是因为填串了答题卡,索性过来陪厉栾呆个几年。
但其他两个人呢?
“你应该见过她啊,”钱凡思索道:“药企的人两三年前在立项的时候,跟咱们政府层的人吃了好几次饭,你当时也去了。”
柳恣按了按太阳穴,隐约记得一个姿容娇丽的侧影,不确定道:“她好像,就去了一次。”
“算了,反正烂账那么多,哪里清理的过来。”
两人换了话题,又闲聊了些旁的杂事。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片子也该放完了,钱凡看了眼手表,懒洋洋道:“他们应该看完纪录片了,咱们过去准备参与晚宴。”
“嗯。”柳恣站起身来,笑着唤了一声厉栾:“起来。”
她醒来时双眼有些失焦,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钱凡没等他们,先走一步过去跟那些宋国官员们说些场面话。
厉栾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揉了下眼睛,差点弄花了眼影。
“又做噩梦了?”柳恣站在她身侧轻声道。
“习惯了,没事。”厉栾挥了挥手,恢复了清醒的神色,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陆游按照原本规矩,是不可能随驾入临的。
他升官颇快,既与家世有关,也和他自己的牛脾气有关。
越州陆氏向来是名门望族,而陆游自幼就承袭了父祖的天赋,因恩荫制得了登仕郎的职位。
他第一次被众人得知名号,是因为锁厅的考试。
所谓锁厅考试,就是官员及恩荫子弟们的进士考试,相当于现代的共建生测试。